門重新關上,屋子裡又只剩下師兄弟二人。
兩人蹲在周圍儘是灰塵的房樑上,於面罩上方對視了一眼,接著才從上方翻了下來,不忘把他們在滿是灰塵的房樑上留下的腳印給擦去。
師兄弟二人落在地上,白翊嵐手裡提著食盒沒動。
他師兄空著手,看著那鋪好的被褥,就走過去上手摸了一下。
在他身後,白翊嵐把拎著的食盒放在了桌上,然後走了過來,聽師兄說道:「小郡主對你真好,怕你晚上沒被子蓋,還特意給你準備了被褥。」
如果不是被面罩遮著,白翊嵐的俊臉上飛起的紅暈就要讓他師兄看見了。
寶意的貼心一方面讓他感到高興,可是另一方面又讓他感到自己的身份被再次扒了一層。
白翊嵐現在都懷疑,這個別莊上到底還有多少人不知道自己跟在謝易行身邊,是他的影衛了。
從下山來到寧王府的那一天起,師父就諄諄教導,讓他萬不可在人面前露出行跡。
本來這些年他都做得好,可偏偏就是師父來這裡的時候露了餡。
不知道等見了師父,自己還能剩多少底氣。
寶意讓人送了被褥去隔壁的房間鋪好,藉口是讓冬雪晚上到隔壁的房間住。
可實際上兩人還是同住一間,隔壁便讓白翊嵐跟師兄住在一起。
等到她頭髮干透,聽見外頭管事又來了。
寶意從裡間出來,見管事站在外間,一見自己便笑著說道:「郡主,這莊上釀了些桃花釀,酒勁不大,綿軟甜口,我已經令人送到公子的房間去了。」
寶意鮮少喝酒,也從來沒有跟哥哥一起喝過酒,聞言欣然道:「好啊。」
現在下著雨,在莊上長夜漫漫,也沒有什麼好做的,正好跟三哥一起品酒談天。
她惦念著隔壁的食盒還沒有收回來,於是在離去之前對冬雪小聲說:「要是看見隔壁的食盒送出來了,你就拿一下。」
冬雪道:「郡主放心去吧。」
寶意這才安心地出了房門,到跟自己的房間隔著天井相對的廂房去了。
謝易行同樣已經洗過澡換了身衣服出來,正在燈下等著。
天色已暗,雨聲不停。
燈下公子溫潤如玉,手邊放著管事呈上的桃花釀,正在舉杯小酌。
寶意叫了聲「哥哥」,想著來日不知是哪家的貴女有這麼好的運氣做了自己的三嫂,能夠跟三哥一起燈下品酒,吟詩作賦。
謝易行一笑,抬手像召喚小動物一樣招妹妹過來,兄妹二人燈下對酌。
這桃花釀雖然入口綿軟,仿佛沒有什麼後勁,但是跟三哥在一起邊說話邊喝酒,再佐以廚房送過來的小菜,寶意幾杯下肚就已經微醺,等不知不覺再喝多兩杯,就徹底醉倒。
寶意喝醉並不像其他喝醉的人一樣耍酒瘋,只是乾脆地往前一撲,人就栽倒在了桌上。
「寶意?」謝易行伸手推了推她,見妹妹沒反應,只無奈地叫人讓冬雪過來。
等冬雪來了以後,他才把人送回了房間。
放寶意在床上躺好,謝易行對冬雪叮囑了一聲:「以後在外面要盯著郡主,千萬別讓她喝酒。」
這個妹妹喝醉實在是太快了,而且一醉就這樣失去意識。
這要是放她在外面,很容易讓人欺負了去。
冬雪也是第一次見識寶意的酒量,沒想到這麼差,聽到三公子的話之後立刻點頭:「是。」
然後又讓人準備了水和帕子,在爐上溫好了茶,只等著寶意酒醒之後能用上。
寶意迷迷糊糊,聽著身旁的聲音遠去,整個人在這帶著桃花香氣的夢境裡沉浮。
在秋狩的夢境之後,她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