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詡心中一顫,應了一聲是,總覺得比起自己那日去的時候,爹看起來更加不好了。
等到長子調轉了馬頭走在前面,寧王才又放下了帘子。
馬車進了城門,重新移動起來,寧王在馬車裡摸了摸自己的臉,小聲問女兒:「魚兒,你給爹畫得是不是太過了?」
寶意道:「不會啊。」
她說著,仔細看了看寧王的臉,這不就跟前幾日畫的差不多嗎?
寧王回想著剛才長子見到自己的震驚痛苦神色,放下了手。
他也是覺得跟平時差不多,不明白長子何以反應這麼大。
不過,兒子見了自己這樣都被嚇一跳,何況是妻子,老母呢?
寧王想著,心中又生起了幾分心虛。
寧王府門前,柔嘉陪同寧王妃在這裡等候。
寧王妃心中忐忑又緊張,既期盼著夫君跟三個孩子能夠快點回來,又怕他們回來。
若是一下馬車就健健康康,好像只是去出門遊玩了一趟,那樣就最好了。
可若是病容戚戚,比離開寧王府的時候更甚,那就……
寧王妃焦慮起來,忍不住在門口來回踱起了步,又不時地望著馬車回來的方向。
紫鳶跟紅芍不好勸,柔嘉在旁就走上了前,扶住了寧王妃的手,勸道:「母親不要緊張,大哥不是說了,父親他們都已經好多了。所以空聞大師才離開別莊,回了靈山寺去查典籍,想找下一階段的方法。」
她想著這件事情,心裡犯起了嘀咕,這究竟是空聞大師誇大,還是他真的有這等能耐?
又或者是寧王他們迴光返照,所以謝嘉詡看了才覺得他們好了很多?
正想著,就聽寧王妃說道:「來了,馬車來了!」
柔嘉順著她的話抬頭看去,只見大哥的馬走在最前頭,身後跟著幾輛馬車。
她連忙打起了精神,陪著寧王妃從台階上下來,來到了下面等著。
謝嘉詡一勒韁繩,他的馬就停下了腳步,而後面的馬車也跟著慢慢地停了下來。
寧王妃又忍不住上前一步,一手緊握著手帕,停在胸前。
車廂里,感到馬車停了下來,寶意對寧王說道:「爹,我們到了。」
然後又小聲提醒父親,千萬不要因為一時忘情就露了馬腳。
寧王哪還用女兒交待,父女倆互相確認了一番臉上的妝沒有問題,這就等著前面的帘子掀開。
謝嘉詡的聲音傳了進來,說道:「父親,妹妹,下車了。」
寧王應了一聲「好」,這才咳嗽著從馬車上下來。
寧王妃聽見他這咳嗽的聲音,臉上的笑容先消去了幾分。
只見寧王從馬車裡出來,仿佛一下子見到過於強烈的陽光不適應,還受不住的抬手擋了一下。
寧王妃緊緊地盯著他,就見到寧王放下手的時候,臉上病容更甚,仿佛精氣神都被消耗一空,整個人也像是瘦了許多。
心中的希望落空,這些日子的治療仿佛毫無作用,寧王妃如遭雷擊。
要不是柔嘉在旁扶著她,她幾乎要後退一步跌倒在地。
柔嘉叫了一聲「母親」,寧王妃勉強站穩了,說道:「沒事。」
寧王由兒子扶著,動作艱難的從馬車上下來。
等到父親站穩之後,謝嘉詡又再伸出手去,等著妹妹從上面下來。
「王爺。」寧王妃行至寧王面前,伸手要來扶他,可是看到由長子扶著下來的小女兒,頓時就心中一痛。
寶意去的時候還好好的,這才去了幾日,就變成了這樣。
她看著女兒,想著空聞大師究這一次真的能治好他們嗎?
寶意見她神情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