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问他,我说我是不是说话和个炮筒子似的太直了,还是平时有点不尽人情呀。头儿说,哎,不对,那不至于。上级摩挲下级几句很正常,平级有个摩擦也没什么。我就纳闷了。”
六儿急切的问,“那最后怎么着了。”
苏成渝又啃了几口馍,没办法,讲故事也是个体力活。
“话说,有两个同年科考的武生,一个得了探花,一个得了个第四名,呵呵,那个探花就是你爹了。这两人,要说武功,其实差不了太多,也就是差在一招半式上,能分出个输赢。俩人考完了,就分同一个地方去了。”
六儿看着爹……
“虽说我们俩人水平差不了多少,爹能赢他,也是全仗运气好。可是,我俩人的官位,却差了好多;不过这还不算什么,你爹哪,得了探花以后,岁数也不小了,你娘一直等着我,我就连做官再娶上大家小姐了;那个人,也不是怎么那么巧,老婆难产,留下个大胖小子就去了。”苏老爷子讲的挺投入,还唉声叹气的。
六儿小手一拍,“哦,我知道了,爹,是那个人给偷去的是不是。”
苏成渝一拍大腿,“哎呦,真聪明,就是这么回事儿。有些事情,不是你和别人比不比的,问题是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吧,对有些人来说就是把人家给比下去了。你这丢刀,我也说不好,不过,闺女,你从身边人琢磨琢磨……”
六儿眼睛一眯缝,“知道了,爹,你真好,我走啦。”
苏成渝,嚼着馍嚷嚷着,“嘿,这丫头片子,再和爹说两句话啊,跑得比兔子都快。”
老苏再一看,哎,怎么还在这儿,隔以前早没影了。
六儿站在哪,好像在看什么……
“爹,你们刚才盛出来那碗汤,这是要送哪去呀。”
第一卷 第十七章 苍鹰有悔
一把弯弓,精巧的弯弓,在有些人的手里,它是一件武器;在有些人的手里,它是一件神器。
稳步,凝神,搭箭,提肩,举肘,拉弓,瞄准,放箭,离弦“啪”……“当”又是一次正中靶心,毫无悬念。
刘彩云,一个人,在瑟瑟冷风中,深深吐了一口气。
这幽幽怨怨的西北风,居然没有使她的箭偏离靶心,没有丝毫偏离。
一个好的射手,就像是一只完美的苍鹰,不仅在风和日丽的天气能展翅翱翔。
山峦叠翠间,那风是助力;
乌云遮日时,那云是抚慰;
暴风骤雨中,那雨是沐浴;
电闪雷鸣中,那雷是乐曲;
哪管风霜雪雨,纵横万水千山。
当飞翔已不只是飞翔,每一次振翅,都是生命与整个辽阔苍穹的对话。直到飞抵远山,投奔怒海,与天地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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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彩云,在她还没有弓箭那么高的时候,曾经见过绵延的苍山里,最有灵气的一只苍鹰。
她拉着娘温暖柔软的手,直指碧空,“娘,我要在天上飞,我想做一只鹰。”
娘莞尔,面如桃花,盈盈笑语,“傻孩子,人怎么会飞。”
她依偎在娘的怀里,“反正,我想去天上就好了。”
娘眼波似水,笑而不语。
晨光暮霭,照着这对碧玉雕琢般的母女,美伦美奂。
爹一咧嘴,瓮声瓮气,“做鹰,飞什么呀,爹一箭就给射下来了。”
母女回眸,横了一眼胡子拉碴,黑头黑脑的彩云爹。
那鹰忽然盘旋了过来,低飞而过,紧接着“唔”的一声又直刺云霄。
那声音仿佛在偷笑:你个粗鲁的愚汉,真是破坏了这诗意的画卷和画中的璧人。
那一年,彩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