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他还没涂好烫伤膏……”童童见她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怕了,慌忙放开她的手,跑回自己房间,“我,我去睡了!”
大门侧对电梯间,吴桐透过猫眼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廊外,厉仲谋在那里。
吴桐,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她对自己说。
手拿烫伤膏,吴桐鼓足勇气开了门。
思绪混乱,她走得慢,最后脚步不受控地停在半路。
恰逢此时,她听见厉仲谋的电话开始响。
来电铃声打断厉仲谋思绪,他退出视频,接电话。
那一头是张曼迪,问他什么时候到。
厉仲谋捏一捏眉心,“有点事情要处理,没办法去接你。”
“哦?是吗?”张曼迪大概有点喝醉,回话慢了半拍,“那你忙吧。”
“嗯,拜。”
要挂机了,突然被张曼迪叫住,“Eric!”
“嗯?”
“I love you!”
她几乎是在对着电话尖叫,声音震耳,是真的醉了。
“……”
“……”
“Me too。”
无爱承欢11
I love you。
Me too……
吴桐转身,心中什么情绪,都没有。
怎么走过来,怎么走回去。
听见曾痴迷多年的男人对她人说“我爱你”的唯一好处是,让她知道,原本以为心口上已经结痂的伤,其实从未愈合过。
知道病症在哪儿,才可以对症下药。
而忙碌的唯一好处是,她没有时间胡思乱想。
所以她一直坚信,忙碌,是最好的疗伤药。
吴桐这几天忙的团团转,上回落水受了寒后便一直在感冒,始终不见好转。
不禁懊恼:心智变坚强了,身体却变差了。
一切对她来说都这么糟糕,旧事没解决,又来新麻烦。
她带的几个新人还未成气候,上头已经要她组个独立团队出来分散她原来的项目。吴桐忙疯了再闲下来,好几次扪心自问,何必让自己这么疲惫?
她要离开香港,一秒钟也不愿多待。她要带着童童重新开始生活,远离某人的生活……
露丝玛丽没看好孩子,吴桐一度想要辞退她,终究不忍心。童童和露丝玛丽刚开始融洽相处,吴桐还真舍不得换了她。
毕竟,她在香港也只剩下两个多月的时间。
开庭的日子将近,向佐对案子上了心,提前销假,吴桐终于空出一天时间,和他约在律师行,谈案子的事。
他决口未提那个“非常手段”,那是她的疮疤,不想被人血淋淋地当众揭开,向佐能体谅,吴桐对此是感激的。
翌日,却因公司股东突然回港,吴桐又无法顺利休假。
李泽辉是TC的董事局大员,也是他们团队的白金级客户,怠慢不得。
他的秘书特地打来电话,说李总已经回港,有时间听听她们团队制定的投资计划。
“2:30,TC高尔夫球场,吴小姐知道地方么?”
高尔夫球场要过海,吴桐哀叹,又得把大把时间浪费在轮渡上。
她挂了电话,电联向佐,要消约。他反倒问她下午要去哪,他可以过去和她碰头。
高尔夫球场占据几个山岭,吴桐带着两个新人坐着专用车,绕了很久才找到被球童和朋友围作一圈的李泽辉。
李泽辉在等重要客人,请她来却把她晾在一边。
她被李泽辉的秘书请去喝果汁,半小时过去,果汁也喝完,只能窝在车里头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