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城坐下,一面递上一支烟。
“是有好久没来了,让我想看看,大概三个多月吧。”王孝城说着,燃上了烟。最后一次来,还是和明远重逢之前,不是已有三个月了吗?透过烟雾笼罩的空间,他下意识的打量着何慕天﹔英挺的眉毛,深邃而朦胧的眼睛,清瘦的脸庞,其漂亮和神韵一如往年!只是,当年的他豪放热情,爱喝酒,几杯下肚,则击筑高歌,诗思泉涌,经常即席为诗。所以,那时大家称他作“小李白”。而现在的他,神情举止,已经完全是中年人的沉稳持重了。将近二十年来,他的改变也相当的大,那时是世家才子,现在是商业巨子,他不知道如今的他还作不作诗?面对着他,王孝城又不由自主的想起明远和梦竹。时间,无情的践踏着一切,每一个人,都已不再是往日的那个人了。
“你最近忙些什么?想开画展?”何慕天问。
“画展,没兴趣了。”王孝城摇摇头,又陷入沉思中。
何慕天看了王孝城一眼:“你今天有点特别,有心事吗?”
“没有。”王孝城深思的说:“刚刚从一个老朋友家里出来,颇生感触。”
“老朋友?”
“唔,二十年的交情了,”王孝城深深的看了何慕天一眼,“三个月前在街上碰到的,世界真小!”
何慕天没说话,他对于王孝城的朋友不感兴趣,世界真小!本来吗,转来转去也转不出天地之间。
“人生最可悲的事,莫过于做一个落魄的艺朮家!”王孝城顿了一下说:“凡艺朮家,都有太多的梦想,和太敏锐的感性,假如这份梦想硬被现实毫不留情的打破,实在是件残忍的事情!”
何慕天再度沉默的望了望王孝城,今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王孝城会有这么多的牢骚?
“无论如何,”何慕天笑笑说:“你总不是一个落魄的艺朮家!”
“我不同,我原不是个完全的艺朮家,所以,我真落魄,也不会像──”他猛的缩住了口,望着何慕天发呆,半天后,才没来由的长叹了一声,说:“抚今追昔,总给人一种不胜沧桑之感。”
“你吗?”何慕天不解的问:“你还有什么感慨?”
“我怀念重庆。”王孝城幽幽的说:“和那一段虽贫困却有欢笑的日子。我还记得你在沙坪坝的小茶馆中喝醉了酒,然后拿筷子敲着茶壶,大念那首罗贯中的词:'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现在,才真是青山依旧在,而几度夕阳红了!”
何慕天凝视着王孝城,两缕烟蒂上的青烟在袅袅上升,依依缭绕。他微微的玻�鹧劬Γ荷称喊樱�〔韫荩�啤⒐献印⒒ㄉ�住⑽����δ肿诺囊蝗海�褂些ぉせ褂些ぉつ嵌院诎追置鞯拇笱劬Γ�簿睬那牡母�僮潘���人�砸蛔⒁猓�庋劬�脱杆俚谋涣脚懦そ廾��诟恰��痰偕系幕鹕胀戳怂�氖种福��痪��蚜斯�础0蜒痰俣��袒腋桌铮��闱康男πΓ�担骸澳敲淳靡郧暗氖铝耍�崴�鍪裁矗磕腔故茄懊蔚哪炅洹!�
是的,寻梦的年龄!现在呢?已经是梦想幻灭的年龄了。
而今,“梦”该属于霜霜和魏如峰那一群了!霜霜和魏如峰!
何慕天咬咬牙,站了起来,在室内无意义的兜了一个圈子,再走回到沙发旁边,重新燃起一支烟。有门铃响,然后是摩托车驶进院子的声音,“寻梦者”之一回来了,另一个还不知在何处疯狂呢!
“慕天,”沉思中的王孝城又犹豫的开了口,吞吞吐吐的说:“有个人──你──你还记得吗?”
“谁?”何慕天不经心的问。
“杨──”王孝城刚吐出一个字,魏如峰吹着口哨,轻快的跑了进来,一看到王孝城和何慕天,他立即展开了个愉快的笑容,叫着说:“嗨!王伯伯,好久没看到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