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之事,一概不知.好象听说是我大姐夫叶思任跟一个年轻人来过."陈知耕忙问道:"你认得那年轻人是谁吗?"
修流想了想,呆了一下.他的眼前出现了日间在"悬念观"给悬念道长念书的那个年轻人,正要说出,猛然又记起悬念道长吩咐他的话,心想其中必有难言之隐,于是说道:"不认识."
陈知耕叹口气道:"你家这次祸起萧墙,原故可能就出在那个年轻人身上!几天前老夫若能请到他,也许府上也不会有这般横祸了.可能是南京方面马士英等人已经动手了,他们要杀的本来是那个年轻人,但是那年轻人已经离开了这里,不知去了何处.你爹不愿说出他的下落,因此便招来了杀身之祸.还有,杀你家人的人用的是锋利的倭刀和贵州黔人用的弯刀,可能是南京马士英那边的黔人跟雇用的东瀛剑客干的事.马士英是贵阳人,手下颇有些黔中武林高手.另外,老夫当年在朝鲜时,与倭人血战数年,这刀痕还是判定的出来的.我们终于还是晚了一步!修流,你府上丧事一完,你就从速上嘉定去找你的姐夫,离开这里越远越好.要知道,这里已是是非之地了."
修流道:"我得先去找到我的姐姐周菊.她跟赵管家都不见了."
陈知耕皱皱眉道:"我看那个赵管家满腹心计,你得防着点.江湖上不比在我们乡间,什么人都有.为师也老了,凡事你都得好自为之."
35 出走
35 35 出 走
第二天一早,城里棺材店的三十七付棺材抬来了.修流先把方氏入殓了,跟太公的棺木一起放在后堂.他对着两个棺木跪拜了几下,道:"爹,娘,你们先在这里歇着,待孩儿抓住凶手时,再提他们的首级回来祭奠你们."
他让庄客们把其它三十六具尸体都入殓了,而后抬到山上去安葬.府中一下子空寂下来.修流独自在厅堂上呆坐了约有两个多时辰.他就要离开这个住了五年多的府第了,打从北京回到闽中这五年多的时光,曾经给他带来过无穷的乐趣.风情人物,上自父母,下至周拐子,他们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那堂上堂下,似乎还回响着府中上下其乐融融的话语声.
他泪眼模糊了.他站起身来,而后把全府上下所有的门全都关紧锁上了.他最后一次走上了"迎风楼",看到远处的竹林在风中轻轻地荡漾着,不禁又想起父亲那一次在竹林中散步时和他的对话,还有他离家上山时,父亲亲手把弓交给他时的叮咛.他看着满楼的藏书,又禁不住痛心.这楼上的一万余册藏书,他读了还不到一半,以后只怕很难有机会再去阅读了.
他看到桌上父亲用过的一方大黑砚,登时悲情痛生,豪气勃发,便研了墨,用了大狼毫,大叫了一声"爹",便饱蘸浓墨,在楼壁上挥笔题写道:
"生死一线,寸断肝肠。
剑气横秋,天地茫茫。
暾将出兮,怒射天狼."
随后,他对着墨迹沉吟一会,默默地把楼上所有的窗户全都关上了,然后锁上门,轻轻地下了楼.他想,此时他不该去惊醒父亲的恶梦,他毕竟是睡着了.
中午时分,他锁上大门,离开了周府.黑旋风在一边,突然间仰天一声长啸,声振川谷,振聋发聩.
昨晚县里的捕快根本就没有下来查验尸身,可能是害怕多事的缘故.反正是人走茶凉,太公既已去世,有司便毋须上门巴结了,而随着崇祯的去世,他题写的那道"高风亮节"的匾额,也失了斤两.修流原就不指望陆有关会来主持举丧,而且他也不会让这种龌龊小人来玷污父母的魂灵.但是做为一方父母官,他们应该有责任出面调查缉拿凶犯的.
所以修流觉得在离开之前,有必要去一趟盘云县的衙门.他午后便去了盘云县城,找到那陆知县.他向陆有关申诉了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