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像极了白蝴蝶的双翅,伸展着,扑动着。她膝上放着一本书,但她也没有看书,而用胳膊支在膝上,双手托着下巴,愣愣的,一动也不动的望着何慕天。
“你看,”王孝城笑了笑:“这就是人生最美丽的一刻,天地万物,都在彼此的眼睛中。”
杨明远看了王孝城一眼:“你似乎很懂得感情。”
“哈,是吗?”王孝城笑着说,拉拉杨明远的袖子:“我们走开吧,别去打扰他们,看样子,他们的世界里,已没有第三者能存在了。”
杨明远仍然注视着那对浑然忘我的人儿,好半天,才耸耸肩,突然觉得天气变得很冷了。
“走吧,恐怕要下雨。”
他们折了回去,准备去坐渡船回学校。路上,两人都莫名其妙的沉默了起来,起先的那股高谈阔论的兴致都没有了。
秋风带着压力对他们扑面而来,暮云正轻悄悄的在天空上铺展开来。默然的走了好一会儿,杨明远才深思的说:“奇怪,她为什么选择何慕天?我觉得何慕天有点怪,而且有些神秘,家在昆明,干什么跑到重庆来读大学?西南联大不是也很好吗?他又总有用不完的钱,而他的家庭,大家都只传说很有钱,却谁也不明白他家庭的真正情形,你不觉得这个人可能有问题吗?”
“有问题?你指那一方面?”
“例如政治背景……”
“绝对不会!他是个诗人,满身诗人气质,别的什么都没有,至于思想,我保证他是个纯右派的。你别胡思乱想,你对他好象很有成见,一开始你就不喜欢他。”
“并非成见,只是──”他皱皱眉:“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或者是因为──”王孝城说了一半,又咽住了。
“因为什么?”
“没什么,船来了,走快一点吧!”
上了渡船,到了对岸,两人又都沉默了下去,默默的向艺专走去,一大段路,谁都没有说话。直到艺专的黑院墙已经在望了,王孝城才突然的叹了口气:“唉!”
“唉!”杨明远也叹了口气。
“怎么了?你?”王孝城问。
“怎么了?你?”杨明远也问。
“我?没有什么。”
“我?也没有什么。”
王孝城看看杨明远,后者也看了看他。然后,王孝城笑了,一拉杨明远的袖子说:“走!到校门口茶馆去喝两杯,我喝酒,你喝茶!”
“你有钱?”
“钱?”王孝城豪放的摔摔袖子:“赊帐吧!以后再说!”
两人跨进了茶馆,坐了下来。
外面,细雨开始绵绵密密的飘飞了起来。
“好呀!小姐!”
“嘘!别叫!”梦竹把手指压在嘴唇上,对奶妈警告的说,一面用那对美丽的大眼睛恳求的望着奶妈。
“外面在下雨,你又要出去?现在,每天中午你妈一睡午觉,你就往外面溜,等到你妈醒来找不到你,又要跟我发脾气!”
“好奶妈,帮帮忙!我去两小时就回来,包管妈的午觉还没醒,神不知鬼不觉的,决不会牵累你!”
“两小时?那一次你是守时两小时回来的?要我在你妈面前左撒谎右撒谎,将来我真下了拔舌地狱哦,一定把你也拉进来!”
“我一定陪你,好不好?”梦竹说着,急急的向门口溜去。
“你不用担心拔舌地狱里没人陪你!我准陪,一言为定!”
“喂喂,”奶妈赶上来,又拉住了梦竹:“你不带把雨伞?外面在下雨!”
“这一点毛毛雨,有什么关系?”梦竹挣脱了奶妈的手。
“你那个离恨天又在等你了,是不是?”
“奶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