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红听了不由咬了咬唇:“姨娘,趁着这次三爷在京里,不如送两个扬州瘦马来……”
文姨娘听了苦笑:“与其送扬州瘦马来,还不如劝劝三叔,让他的指甲别那么深。只怕更管用些。”
说话间,两人进了自己的院子。
带耳房的三间正房,只有东西有一个厢房,中间太湖石的假山,院角一堆冬青树。院子里静悄悄的,
没有站在门前打帘的小丫鬟,只有一个应门的妈妈。
那妈妈见到文姨娘,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姨娘回来了!”
文姨房面无表情地点头,进了正房的西间。另一个丫鬟冬红正在做针线,听到动静忙迎了上去。
脱了斗篷,文姨娘神色有些凝重地倚在了大迎枕上。
冬红看着她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给她换了换鞋,又端了热水服侍她净脸。
文姨娘的神色一直恍惚,净脸的时候问秋红:“文二总管还在门房里候着?”
秋红将斗篷收了起来,低声道:“应该还在等姨娘的消息。”
文姨娘发了一会呆,吩咐冬红:“你去跟文二总管说一声,今天夫人要服侍太夫人,不得闲,让他先
回去,等我消息就是。”
冬红应声而去。
秋红就端了热茶上来,低声道:“姨娘,要是夫人一直不改变主意……”
“先拖几天再说。说不定这几天就会有转机!”
秋红听着欲言又止。
文姨娘笑道:“你这死丫鬟,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又道,“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要借钱。你姨娘别
的没有,就是有钱。要多少钱子?”语气却不免有几分怅然。
秋红听着嗔道:“我什么时候说家里有事了。”说着,眼角一湿,“我是看您这样劳心劳力的却两边
不讨好,心里难受。”掏了帕子擦了擦眼角,“说起来,您手里的钱足够您花一辈子了。我看,您不如装聋
作哑,享享清福。”
“人在这世上哪有什么清福可享。”文姨娘听着无奈地笑道,“你以为我不想。可我要有那个命才行
。我能在徐家让这些夫人丫鬟婆子们多看一眼,说到底,不过是有几个钱罢了。没有了文家,这钱都是死的
,放在家里动弹不得,坐吃山空,也就能支撑几年的光景罢了。有了文家,这钱就是活的,钱能生钱,我们
才有金山银山用。不管文家的事,不靠文家,难道我去靠侯爷。
秋红语塞。
自打那年姨娘帮着家里争到了内务府织造的生意,侯爷就和姨娘生分起来。可相比文家,她却觉得靠
侯爷更有谱些。毕竟,姨娘现在已经是徐家的妾室了。
她就劝文姨娘:“眼看着贞姐儿过两年就要嫁了。她和你还没身边的丫鬟亲……”
文姨娘听着眼睛有些发直。
以前,贞姐儿也养在她身边的。她告诉贞姐儿背打算盘的“六六口诀”,被太夫人听见了,太夫人立
刻就把贞姐儿留在了自己屋里,再也没让她回来。那时候贞姐儿才一岁半……
她声音不由低了下去:“我知道,那有什么打紧的。只要她过得好。能讨太夫人喜欢,以后再寻个如
意郎君嫁了,与我亲不亲有什么关系。何况,我一个给人做姨娘的,说出去有什么体面。大家各走各的,也
相安。”眼角到底有水光。
文家的儿子女儿会说话就会背“六六口诀”,虽然贞姐儿是侯爷的大小姐,可她总要吃五谷杂粮,学
些管账的本领以后管起家来也会事半功倍。就是二夫人,算起账来比司房做了几十年的老管家还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