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徐嗣谕则上前搀着太夫人去了东次间。
十一娘在心底幽幽地叹了口气。
不过短短几个月,徐嗣谕的笑容更矜持,待人更谦和,明明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大男孩,却已有了大人
的老成,像个久别来访的客人,而不是离家归来的孩子。
而徐令宜对徐嗣谕的状态却很是满意:“出去了一趟,懂事了不少。看样子,把他送出去还是对的。
”
男人和女人看问题很少有一致的角度。
十一娘不置可否。
徐令宜问起徐谕的行踪来:“去看过秦姨娘了?”
“去了。”十一娘道,“喝了杯茶,说了会话,就去了二夫人那里。”
徐令宜听了微微颔首。第二天徐嗣谕过来问安时叮嘱他:“姜先生来信说,他给你留了些功课,对你参加童
试大有益处。虽然是过年,可也不要把功课落下。别辜负了姜先生的一片期望才是!”
徐嗣谕恭声应“是”,回去后就闭门苦读。春节期间除了去给太夫人和十一娘晨昏定省,不出院门一步。
十一娘因有孝在身,春节就带了徐嗣诫在家里识字,跳百索或是玩翻绳,偶尔下厨房做些甜食给徐嗣
诫吃。把徐嗣诫乐的,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
徐嗣谆则被徐令宜带在身边应酬来往宾客。他一开始大为兴奋,晚上来给十一娘请安的时候就眉飞色
舞地讲他遇见了些什么人,说了些什么话,什么事情别的有趣。可没几天,就感觉疲惫起来。到了正月,索
性跑到十一娘这里来吃午饭、睡午觉,然后就磨磨蹭蹭地不愿意走了,说要教徐嗣诫识字。
十一娘本来就觉得徐嗣谆小小年纪做大人的事有些不合适宜,出面留了徐嗣谆几次。而徐令宜看见徐嗣谆一
到十一娘屋里就精神百倍,一跟自己出去就如打了霜的茄子,哪里还看不出来。说了十一娘几句“慈母多败
儿”,倒也随他去了。徐嗣谆玩得越发高兴。每天一大早就过来,到了晚上点灯才走,不是和徐嗣诫跳百索
,就是和徐嗣诫去后院放烟火,还求十一娘也给他做带骨鲍螺吃,玩到高兴。就歇在徐嗣诫处。
太夫人见他每次从十一娘处回来前面色红润,眉眼带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
秦姨娘看了就在十一娘面前小声嘀咕:“这大过年的,二少爷天天这样关在家里苦读可怎么熬得住?也应
该适时歇歇,到亲戚朋友家走动走动才是!”
自从徐令宜为她唠叨徐嗣谕跟前没人服侍的事发了脾气以后,秦姨娘在徐令宜面前就再也不敢提起徐嗣谕的
事,改在十一娘面前絮叨了。
十一娘只当没听见。可时间长了,也顶不住她每天说一遍。只好道:“二少爷刻苦攻读,也是为了锦
绣前程、光耀门楣。秦姨娘不为二少爷打气也罢,怎么还说出这样的话来。岂不是要拖二少爷的后腿?何况
这也是侯爷的意思。难道你让二少爷忤逆父亲不成?”
秦姨娘哪里搁得住十一娘这样一顶大帽子,忙跪在地上磕头:“我是没读过书的人,不懂得这些大道
理。还请夫人饶恕我的无知。”
既然不懂这些大道理,又怎么吓得跪在地上求饶。
十一娘不想和她多说。让绿云扶她起来,道: “这过了元宵节,天气就渐渐暖和起来。我这些日子,
又是要忙过年的事,又要忙喜铺里的事,孩子们的衣裳鞋袜不免有些疏忽。我看秦姨娘上次给我做的几双鞋
还不错,就请你给诫哥做十几双鞋袜吧!二月二龙抬头的时候,也可穿了去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