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相互碰击,撞成了碎片。而他借着仍然滞留空中的几片砖瓦,单腿一踏,凌空而起,朝黑衣人袭去。贾无欺还未看清他宽大衣袖中隐藏的武器,黑衣人已拔剑而出,“铮”地一声,龙吟乍起,一记铁拳在黑衣人面门处,堪堪被挡住。
竟然没有武器吗?
贾无欺有些惊讶。
黑衣人也低低的笑了几声,喑哑的笑声充满了恶意。然而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岳沉檀的拳风密密实实袭来,让他困于方寸之地,无法移动。两侧的砖瓦也随着岳沉檀的拳风飞起旋转,将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我?”黑衣人挑衅一笑,手中的剑招却片刻不停。
“不妨一试。”岳沉檀回地云淡风轻,似乎此刻这拳风凌厉,招招带血的人,并不是他。
“哈哈哈——”黑衣人狂笑一声,手中剑势却陡然一变,原本犀利刁钻的剑法变得圆融通达,不似杀招。
只是那飞旋在侧的砖瓦,却不再密不透风,黑衣人借势一退,轻巧地脱离了瓦砾的包围,跃到了另一座屋顶上。他将屋脊六兽踩在脚下,一袭黑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好不嚣张狂妄。
“就此别过。”像是特意等到贾无欺追上来,他这才缓缓说道。
“阁下既然一直想要隐藏门派招数,为何又突然暴露?”岳沉檀也不追他,站在飞檐之上,与他静静相望。
黑衣人闻言身形一顿,却没说话。
“先是拂叶攀花剑杀人,后又用太冲十三式对敌,阁下一行人,究竟意欲为何?”岳沉檀面沉如水,字字铿锵。
黑衣人眼中精光一闪,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旋即遁入夜色之中,行迹全无。清辉之下,岳沉檀负手而立,岳峙渊渟,宛如一尊雕像。
“我想我们该再拜访一下那位太殷真人。”贾无欺徐徐走到岳沉檀身边,开口道。
岳沉檀侧头看他:“为何?”
“这老头身上秘密太多。”贾无欺斜觑他一眼,“你不是也没忍住,试探过他么?”
岳沉檀目光微动,没有说话。
贾无欺轻笑一声,拍了拍岳沉檀的肩膀:“先下去吧,这屋顶站久了可不好,高处不胜寒呐。”
贾无欺从不认为这世上有真的傻子,把别人当蠢货的人往往自己蠢得要命。他也不认为这世上有真的疯子,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又有谁真的看得明白。像太殷真人这样修为深厚的疯子,恐怕比那些浑浑噩噩的世人,清醒的多。
再去拜访太殷真人,没了叶藏花与梅独凛作陪,整座山林愈发显得寂寥凄凉。有花草树木,有虫鸣鸟啼,可就是没有人声。
岳沉檀步子不慢,却也谈不上流畅无阻,好几次看到他微倾的身形,贾无欺都想叫住他,告诉他自己可以背着他走。但看到他笔直的脊梁和颈项处若隐若现的青筋,贾无欺还是把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两人终于还是在日落之前,到达了那个寸草不生之地。斜晖之中,石屋茕茕独立,四下里无一点声息。
“你说,他为什么非要把这里弄得光秃秃的?”离石屋不过数步之遥,贾无欺却停下了脚步。他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太殷真人。
岳沉檀看他一眼,淡淡道:“眼不见为净。”
“哦?岳兄想必已经知道他不想看见的是什么东西了。”
与贾无欺相处了些时日,岳沉檀也算是了解了一点对方的脾气秉性。每当他用“岳兄”称呼自己时,不是调侃就是意有所指,而后者往往代表着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十分美好,纵然他眉眼含笑。
“贾兄恐怕也猜到□□分。”岳沉檀声音沉静,“否则又为何迟迟不去叩门。”
两人无声对视,像是在进行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