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蛋听他语重心长,确实由衷之言,心下颇觉感动,欠身一礼,道:“前辈教训的极是。但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晚辈不能背弃恩师。”
说这话的工夫,越秀剑派的屈箭南夫妇,太清宫的守残真人和平沙岛的晋连悉数闻讯赶至,将小蛋围在正中,远处还有不少瞧热闹的各路人马。
停涛真人刚刚一个托大,让小蛋从自己身边闯过,自觉大失颜面,冷哼道:“周掌门,这小子冥顽不灵,劝也白搭。待贫道将他拿下!”
忽听屈箭南朗声道:“停涛师伯且慢,可否容在下和这位小友再说上两句?”
停涛真人心中不悦,但不能拂了越秀掌门的面子,只好道:“屈掌门请。”
屈箭南走出数组,神态温和,微笑道:“小蛋,你认识我么?我是翠枫的爹爹。”
小蛋打量屈箭南,见他长身伫立犹如玉树临风,眉宇英气凛凛又不失儒雅,想来年轻时亦是风流潇洒,不知倾倒多少少女芳心。
他点了点头,回答道:“您是屈大叔,越秀剑派的掌门人。”
屈箭南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是翠枫的好友,亦认得羽杉、惊蛰他们。照此说来,屈某厚颜也能自诩是你的长辈。”
他顿了顿,接着道:“你一定很疑惑,为何那日我答应农神医退下覆舟山,偏又回转?实不相瞒,我是经停涛师伯和拙荆的劝解点拨,终于想通『大义』与『小义』之别,方才去而复返。宁背一世骂名,也要为天陆除此大患。”
小蛋垂首道:“多谢屈大叔好意,但晚辈恐怕要辜负您的期许了。”
屈箭南不以为忤,叹息道:“小蛋,你太善良了。可你是否想过,一旦叶无青修为尽按,天陆仙林又有多少同道将饱受荼毒?淡怒真人之死,你也历历在目,莫非还想让这一幕重演不成?”
小蛋心头一震,屈箭南瞧在眼里,趁热打铁道:“如今你深陷重围,要擒下你们师徒可谓易如反掌。大叔之所以苦苦劝说,全存了对你的一片保全之心。我晓得,你明珠暗投,实非自愿,正可藉这机会与魔门一刀两断,重获新生。”
小蛋听着屈箭南的劝告,暗想道:“我真的做错了么,为什么他们都这么说?若是盛大叔在此,会不会也跟他们一样呢?”
猛然脑海里灵光一闪,道:“席魉邀来了五大剑派,怎么会错过与师父有血海深仇的翠霞派?盛大叔一定也接到了消息,可他却并没有来,而且连一个同门也没遣出!”
“义之所致,就是值得!”他油然记起,当年淡言真人于云林禅寺千百正道高手的重围中,为救罗牛,毅然决然祭起元神,慷慨赴死,那是怎样的一种壮烈。
他豁然醒悟道:“屈大叔说得的确没错,但我想救师父也没有不对。这世上许多事情本就不能用简单的对错两字判定,只因各自的立场不同罢了。”
耳中听到屈箭南继续说道:“如果愿意,待此事了解后,我便引荐你拜入翠霞派紫竹轩盛师兄的门下。他对你早有好感,料想拜师之举绝非难事。从此你重归正道,与犬子还有卫师侄他们并肩携手,惩恶扬善,岂不快哉?”
他自忖这番劝解入情入理,应该能够打动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孰知小蛋低垂眉宇,立定不动,非但一声不吭,甚至像是要睡着了一样。直等自己说完,也不见有丝毫的反应。
若是常彦悟在这儿,定然会破口大骂道:“这小子,三棍子也揍不出个闷屁!”
屈箭南却并不着恼,笑吟吟地殷切问道:“小蛋,我有哪里说得不对么?”
小蛋抬起眼皮,唇角逸出一抹苦涩的笑意,道:“屈大叔,对不住。我不能用师父的命去换自己的前程。”
晋连不耐道:“屈兄,大家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