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把你赎出来!”
“哦,对了。”他脑筋一动,从怀里拿出那根点翠金钗,说:“想来你送这钗子给我,也是这个意思对不对?”“我?”紫云脸上显出困惑的表情,她盯着金钗看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这的确是我的东西,但不是我送给你的。”“那会是谁呢?”燕生大感意外地问。“我知道是谁了。”紫云脸色苍白如纸,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的干娘老李妈前不久不辞而别了。我在翠云楼这么多年,一直是她贴身照顾我,我们俩早已情同母女。她知道我的心事,担心我在这里熬不下去,就拿着我送她的金钗子给你,托你尽快救我出来。”紫云强撑着说了一大段话,不禁大声咳嗽起来。
这时,瑛姑带着叶儿用托盘端着一碗清粥进来,见此情景,马上给紫云倒了一杯茶水,伺候她喝下。此刻,燕生心里满是愧疚,这么多年,他辜负了紫云的一片情意,若不是这根金钗传信,他又怎会知道她在翠云楼的艰难处境?紫云吃下半碗粥,感觉有了些力气,她抬眼看到燕生站在墙边沉默不语,于是说道:“乘楼下的戏还没唱完,你快走吧。若是晚了,让妈妈她们发现就不得了了。”燕生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无限的柔情,“我已经和我家二爷说了我们的事。他并未怪罪我。二爷对我恩重如山,我不得不报。只希望你耐烦地再等一等,好好活着,等时候到了,我一定救你出来!”紫云点点头,这么一份承诺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燕生走后,瑛姑不放心地说:“姑娘真的相信这个穷小子吗?”“我不仅相信他这个人,我更相信他的心。”紫云无力地靠在枕上,道,“像我这样的欢场女子,见过太多富贵场中的薄情寡义。他们都没有心,不过是镜花水月迷人眼而已。”瑛姑听紫云这番话,透彻之中自有一番清醒自知,顿时觉得,如闻佛语点播一般,心下暗伏。
☆、(十六)
闲时光阴易过,不知不觉,一年即将过去。年关将至,偌大的京城内,王府官邸之间迎来贺往、互表节礼,显得十分繁忙。越是在这样的时候,越能看出皇族之中、官场之上彼此之间的亲疏远近以及官邸主人的人脉是否宽广,交际是否灵活。
安府自然也不能免俗。腊月过了一半,安俊就开始着手准备拟定各家的礼单。弄好后,他就分别交给下人们去采购或从府里的仓库中挑选。等这一切都准备停当,还要安排好车辆,让下人拿着自己的拜帖,登门把礼物送给人家。如果只是一家那还好说,若是七八家甚至是十几家,那可就够府里主子奴才好好忙一阵的了。除了送礼,收礼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比如要款待送礼来的下人,清点礼单上的数目,核对、造册、登记好之后才能入库。安俊忙碌之余,便把这项工作交给了父亲安世炎和傅秋。所幸的是,安家原本就不是京城本地人士,亲眷故交大多在京外,京里有往来的也不过就是安俊在朝中的同僚、上司以及安老爷过去的一些门生。安俊父子和傅秋还有几个得力的下人们一起努力,相互合作,才总算把这件事情做完成了。
眼看着年关岁末就要过去,礼尚往来也渐进尾声,安府却突然地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安老爷收到下人递上来的拜帖一瞧,几乎吓了一大跳!等他揉了揉自己的老花眼,再细瞧一遍,才确定是怡亲王府派人来送节礼,而送礼人正是长史官乌尔隆大人本人。安世炎捏着拜帖,心想:“这算怎么回事?安府与各家王府素无往来。何况,亲王府给侍郎府邸送节礼,完全是自降身段,这与礼也不符啊……他越想越蹊跷,刚准备去找安俊商量,才猛地想起安俊上早朝还没有从宫里回来。正拿不定主意时,傅秋提醒道:“老爷尽快定夺,乌尔隆大人已在客厅奉茶了。”安世炎忧虑地瞪了他一眼,心想:人和礼都登门了,看来是躲不掉了。他一生事到临头从不慌乱,于是正了正衣衫,到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