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果然移走了匕首,鬆開對翠珠的轄制,並向後退了一步。
剛一得到自由,翠珠就小跑到韓濯纓身邊,抱著她的胳膊哭出聲來:「小姐!」
韓濯纓輕拍她的手背,柔聲安慰:「別怕別怕,沒事了,沒事了,現在安全了。」
「方才情況緊急,得罪之處,還請姑娘見諒。」
韓濯纓將翠珠擋在身後,直視著面前之人,口中說著:「好說好說……」而她卻將左手的燭台調到了右手。
燭火早就滅了,此時月色正好,原也不需再用蠟燭。不過倒是一件勉強趁手的兵器。
「沒關係,你不必道歉。」韓濯纓輕輕一笑,在心裡補充一句:「……因為你得罪我的地方,我會自己收回來。」
她剛一抬手,還未靠近,就見他直直倒了下去。
事發突然,韓濯纓怔了一瞬後,拎著燭台上前查看,只見他面色蒼白,雙目緊閉,已經陷入昏迷。她先時沒有注意到,此刻才看清他玄色衣衫被劃破,胸前早被鮮血浸濕,顯然受了重傷。
韓濯纓有些頭疼,此人身份不明,是青雲衛的緝拿對象,能讓從三品的指揮同知親自捉捕,可見犯的事不小。而她只想好好過日子,並不想招惹麻煩。
「小姐,他是不是死了?」翠珠嚇得臉色慘白,「那怎麼辦啊?我是不是也要死了?」
「什麼意思?他死不死跟你有什麼關係?放心,你是要長命百歲的。」
「小姐……」翠珠急得直頓足,「你不知道。剛才外面來人,你去開門的時候,他帶著我躲到房頂。我不小心出了一點兒聲音,他就給我吃了獨門秘制的三日斷腸丸。說我要是乖乖聽話,一聲不吭,就給我解藥。如果敢發出一丁點聲音泄露了行蹤,三天後我就會穿腸爛肚而死……」
所以青雲衛的人走後,她明明聽到小姐的聲音,卻大氣也不敢出。
韓濯纓腦中轟然一響:「你怎麼不早說啊?」
三日斷腸丸?她從沒聽說過,但只聽名字就知道是霸道無比的毒藥。
「我,我方才害怕,還沒來得及說……」翠珠抽抽噎噎。
「沒事,我不是在怪你,你別怕,他只是受了傷,昏過去了,還死不了。我們讓他交出解藥就是。」韓濯纓很快冷靜下來,輕拍翠珠的胳膊以示安撫,「先把他移到房間裡去。翠珠,從邊關帶回來的金瘡藥還有麼?拿過來給他敷上。」
翠珠立時有了主心骨,重重點頭:「好的。」
韓宅空房間不少,安置一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先前韓濯纓還在猶豫,此時卻也顧不了許多了。
兩人合力將這個人移到房內。韓濯纓用匕首直接割掉他胸前衣衫,露出約莫五六寸的傷口,血肉模糊。
翠珠不敢細看,匆忙移開了視線。
「把藥給我。」韓濯纓皺著眉敷上藥,又接過翠珠遞來的細麻布包裹住傷口。
一切處理妥當,她心思微動,翻檢這人的荷包、袖袋,想找到些蛛絲馬跡。
袖袋空空蕩蕩,而荷包里除了一枚刻著兩條魚的玉佩外,還有三個用油紙包裹著的藥丸。
翠珠眼睛一亮,激動得語無倫次:「小姐,就是這個!連油紙都一模一樣……」
韓濯纓盯著油紙仔細瞧了瞧,神色有些古怪:「你確定他給你吃的是這個?」
翠珠重重點頭:「嗯嗯,我確定。我親眼看見的還會有錯?」
韓濯纓神情更怪異了:「可是,這油紙上寫的是『九藜丸』啊。」
「啊?」翠珠瞪大了眼睛。
九藜丸她不陌生,雖然名字里有個丸字,卻不是藥,更像是飴糖。清甜可口,不遜蜜餞,最初的方子是從宮裡傳出來的,她隨小姐進京後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