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娘娘剛發動之際,已經吃了一些,還喝了一碗參湯。」
「嗯。」
而產房裡,韓濯纓的額發已被汗水完全打濕。她咬緊牙關,收起了所有的心思,只配合著穩婆的吩咐。
「娘娘,用力,用力啊……」
韓濯纓意識模糊,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用力……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
鋪天蓋地的倦意幾乎是在一瞬間襲了上來,韓濯纓悄然鬆了一口氣:「給,給我看一眼。」
這是她掙扎了許久生下的孩子,是她和謝澤的孩子。
「太子妃娘娘,是個小皇孫。」
韓濯纓強撐著瞧了一眼,陷入了沉睡中。
嬰兒啼哭嘹亮,產房外候著的幾人也聽到了。
眾人心中俱是一喜。
少時,便有穩婆快步出來:「恭喜皇上,恭喜太子殿下……」
謝澤連忙詢問:「她怎麼樣?」
他聽到了嬰兒的哭聲,卻沒聽見她的聲音。
皇帝也問:「是男是女?」
穩婆的臉笑成了一朵花:「是個小皇孫,母子平安。」
聽到「母子平安」四個字,謝澤提了許久的心終是放了下來,他後退兩步,連聲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他的眼眶卻有些發燙。
背過身,借擦汗之際,他佯作不經意擦拭了一下眼睛。
皇帝哈哈大笑:「賞!賞!傳朕旨意,東宮上下,不,皇宮上下,統統有賞!」
大年初一,他喜得皇孫,又怎能不開心?
穩婆給小皇孫清洗過後,用襁褓裹了,抱出來給皇帝看。
——殿內暖和,也不擔心嬰兒受涼。
皇帝認真看去,越看越歡喜:「跟你剛出生的時候可真像……」
六公主好奇極了:「是嗎?我也看看。」
她看看小嬰兒,又看看皇兄,也看不出什麼。
謝澤也抱了抱,小小的一團,是他和纓纓的孩子。
「太子妃呢?她怎麼樣了?」他更關心的還是纓纓。
穩婆笑著回答:「太子妃娘娘有些脫力,剛睡著了,需要好好休息。」
謝澤點一點頭。
韓濯纓再醒過來時,產房裡的血腥氣已經散了許多,但仍有些殘餘,混合著香味,略微有些怪異。
謝澤就在她床邊,發覺她醒過來,立刻問道:「好些了嗎?要不要吃些東西?」
「要!」
韓濯纓真的餓了,但剛生產,太醫也只讓她喝些極其清淡的粥。
謝澤小心餵著她,眸中儘是憐惜。
待她喝完,他放下了碗,輕輕抱住了她。
韓濯纓無心與他溫存,問:「孩子呢?我只來得及看了他一眼。」
當時匆匆一瞥,現在仔細看來,看這小孩兒紅彤彤的,正在睡覺。
她一顆心瞬間變得格外柔軟,連呼吸都有意小心一些,生怕吵到了他。
韓濯纓示意奶娘將孩子抱過去。
「父皇給孩子取了名字。」謝澤緩緩說道,「圭。」
圭是帝王祭祀用的禮器,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含義和期許不言而喻。
然而韓濯纓卻皺了眉:「謝圭嗎?」
「嗯。」謝澤點頭。
韓濯纓小聲道:「……聽著有點奇怪,不過意義挺好的。就叫謝圭好了,反正又不是我的名字。」
謝澤失笑:「名字而已,這世上也沒幾個人會直呼他的姓名。」
這一點,他深有體會。
韓濯纓想了想,跟他商量:「那我能給他起個小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