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瑶道:“婶子,有些人就天生不安分,唯恐天下不乱的,我们防不住。我二婶那脾气,估计就不能来的,你记得找她聊聊。”秀瑶的意思是那些毒誓,找她发一遍,越毒越好,怎么说也有心理压力的。张桂芳自然知道,她道:“你放心,大家都有数呢。”
秀瑶就走了。
因为要过年,老秦头也就不张罗分家,打算过了年再说,可家里没有什么好分的,总想着让大房吐出些钱来给二房和三房。可老大家是柳氏当家,他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再逼着柳氏去跳河,他也担不起这个恶名。
张氏去惦记着二婶偷的那些钱,她趁着老秦头出去给人帮忙,就把丫头们都打发出去跟着三婶搂草,单独留下二婶在家里。
“大产娘,你住下我有话跟你说。”
二婶心里一咯噔,就去看三婶。
三婶忙把筐子往二婶手里塞,“娘,回来再说,别耽误了搂草。”
张氏眼珠子一瞪:“什么耽误不耽误的,你们都赶紧去别偷懒。过年的草还没得烧呢。”
说着,她就拿起墙跟的笤帚扫地,把三婶等人都扫出去。
三婶歉意地看着二婶,只好带了众丫头走了,连在家里学针线的秀娟也没能留下。
二婶心下忐忑,她心里还是对婆婆有点忌惮的,一下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二嫂,你嫁过来这么多年,孩子也生了三个,都这么大了,咱娘俩还没正经地单独说过一句话呢。”张氏拿了小板凳坐在当门口,看着站在屋里的二婶。
二婶立刻笑:“娘,你有什么话就说,你看那么活儿呢,我也不好闲着。”
因为心里亏,说话就虚,不由自主地就说了软化,和以前不同,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平日里她可都是摔摔打打,骂骂咧咧的。
张氏哼了一声,“二嫂,我早就说过,我当家的时候,是不允许谁藏私房钱的。我听说你赚了钱自己藏着。”
二婶忙喊冤枉,“那个烂心肠的胡说八道,娘你叫她来对质,是不是张桂芳那个烂嘴的造谣。”
张氏见她还不肯承认,气得立刻火蹭蹭的,一点都压不住,抄起锅台上的擀面杖就抽二婶。
擀面杖圆圆的非常结实,抽在身上火辣辣木木地疼,二婶嗷嗷的,“娘,你干什么!”
张氏气得破口大骂,“你这个杀千刀的,没眼力见,平日里好吃懒做,嘟嘟囔囔嘴坏,我也就不说你什么。你竟然丢人丢到外面去,我打死你再去跟你娘问问,怎么教的你。”
“你说什么?我什么都没干!”二婶还嘴硬。
张氏冷笑,拖着她冲进了东间,一擀面杖子就把炕上的手箱子捣翻,里面跌出一些小零碎来。
“这是哪里来的?”
二婶嘴硬:“俺兄弟给的。”
“你兄弟,我让你不说实话!”张氏又打,二婶虽然蛮横,经常说狠话,可媳妇怕婆婆,婆婆打媳妇天经地义这种习俗让她也不敢还手,只能东躲西藏地,还是挨了好几下。
张氏堵着门,气得一下下的敲炕沿,“你偷了织手套的钱,拿了去给你兄弟了,是不是?要不你那个好吃懒做的混混兄弟能给你买东西?”
二婶见被她说中,心里更虚,却不肯承认,认了就是罪证了,反正他们也没看到自己,三婶都说了当场抓不住自己,以后也没的说。
钱不在家里,谁也没办法。
“说,谁指使你这么干的?是不是老三家?”张氏断定三婶有一腿,这两个媳妇,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肯定脱不了干系。
二婶一口咬定什么事都没有,两个人都是好好地织手套,“娘,你听了人家胡咧咧就来打我,你根本什么也没干,我就是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