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伤口里流出的血、哪些是阳光了。
多情剑客无情剑。
黄昏。有风。
西方天是一大片残阳斜卧在面前萧瑟的风中,看上去似乎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偶尔,会有阵阵悠扬的萧声从耳畔飘过。萧声时起时落,有如在风中招摇的杨柳。
土坟。精致。也很寂寥。
小坟的土色看上去很新,像是刚堆砌起来不久。有五颜六色的小花在坟墓周围绽放,小花排成两行,中间是一条路。路上已长满了浅浅的青草,这里像是很少有人来。
天残把手里的铜萧揣进了怀里,右臂空空的衣袖在风中轻轻地摇拽。他将背上背着的藤笠取下,摆在小坟的坟头。他躺在小坟上,面朝着天空。他闭上了眼睛,表情像是若有所思。他用左手把剑抱在怀里。
小坟的前方没有墓碑,也没摆放任何的祭品,仅有一壶酒。
有晚归的鸟雀从头顶上疾速穿过,匆匆的身影犹如一道道离弦的箭。
天残突然睁开了双眼,只见他一个疾速的翻身,身体便高高的腾空飞了起来,犹如一片在风中零落飘摇着的花瓣。他怀里抱着的剑此刻也已出鞘,空中落下的剑鞘直直地插立在小坟旁边溢满花香的泥土上。
天残执剑从高空中迅速俯冲而下,左手握着的剑直逼土坟旁边的一棵大树。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大树树干顿时重重的砸落在地上。在大树的倒地声中,天残又回到了地面上。
剑回到剑鞘时候的声音撕裂了萦绕在耳畔的风。天残低着头,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下来,滴在了土坟周围浅浅的青草上。
“天贤,对不起!”……
天残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中间像是溢满了苦涩的愧疚。他额前的发丝在风中轻轻地飘摇,伴随着接连不断的眼泪。他跪倒在地上,早已泣不成声。
时间像是又过去了很久,天残忽然起身,伴随着的是剑再次出鞘。只见天残左手执剑对着面前那棵已倒地的大树用力一扫,这一扫似乎用尽了他全身的气力。再看倒在地上的那棵大树,大树顿时枝桠横飞。
天残用脚一踢地上那棵大树剩下来的主干部分,树干顿时腾空飞了起来。天残执剑又是一阵凶猛的销刺,最终大树的主干只剩下了墓碑大小的一部分。
有风吹过,空气中溢满了木屑的清香。天残又用力一推自己手里的剑,左手食指落在了他脚下的草地上。食指落地的声音很轻,犹如不经意之间掠过的一丝风。血,顿时沿着伤口处汩汩流淌开了。
天残单膝跪在地上,他用左手食指伤口处的流血在木板上写着天贤的名字,一遍又一便的书写。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肯放弃。
夜色在天残面前渐渐浓郁起来,而他仿佛已感知不到任何事物的变迁。他起身,把用血写有天贤名字的墓碑立在了土坟前。接着,他拿起了土坟前的酒壶兀自喝酒。属于他的剑此刻就在他的旁边,仿佛是在陪伴着天残一起痛。
天辰出现的时候,天残又从怀里摸出了铜萧,又一次开始为土坟里的人儿吹奏。感伤的音符瞬间再次挤满了夜幕的缝隙,它们在周围轻柔的风中穿梭、跳跃。
天残闭着眼睛,他的神情依旧十分的专注。虽然,他此刻已经感知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天辰。萧声久久没有平息,如怨如泣。或许,天残是想为土坟里沉睡的人儿最后吹奏一曲这感伤的音符。
当最后一丝音符从铜萧里消失殆尽的时候,天残又将铜萧揣进了怀里。他转身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天辰,只是他一直沉默着没说话。
天辰走过去,他用手抚摸着天残用血书写的墓碑。一遍右一遍,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在怜悯一个天真烂漫的孩童。片刻,天辰淡淡一笑。
“我早该想到是你!”
天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