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笠客。
沙漠。流云客栈。
风卷着地面上的黄沙肆意乱舞,空气里到处都是飘忽不定的沙尘。
客栈门口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由于流云客栈处于沙漠地带,因此到客栈前来投宿的客人也寥寥无几。客栈的门口悬挂着两个白纸糊起来的灯笼,灯笼正漫无目的的随风摇晃。一切看起来都十分萧瑟。
由于是白天的缘故,灯笼里面没亮起灯火。
沙尘绕着灯笼漫舞,从远处乍一看,犹如飘渺在大漠上空的一抹轻烟。
一匹快马从沙漠的东南方向正呼啸着朝流云客栈方向奔来。马头高约有五尺,单就行马的速度来看,可以臆测出这绝对是一匹世上罕见的良驹。马背上载有一人,由于那人离客栈甚远,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轮廓。
马虽然行的飞快,但骑在马背上的那人依旧还是在不停地扬鞭催马。马与客栈的距离渐渐地拉近了,接着骑在马上那人的轮廓也渐渐清晰起来。
那人身高约莫七尺,全身上下的衣着都是一袭润眼的紫蓝色。在他的背上背着两柄长剑和一顶用藤条编制的藤笠,藤笠四周有黑色的轻纱布幔,轻沙布幔随风在轻轻地摇摆着。他的长发几乎被大漠的风吹的几近于凌乱,长发上面布满了一层薄薄的沙尘。
马停在了客栈的门口。那人下马系好马缰,随后他掀开客栈布质门帘走进了客栈。流云客栈里的景致与外面比起来像是出自于另外一个世界。
鲜红的地毯,檀木制的桌椅。让人身处其中根本就感觉不到自己是身处于黄沙漫天的大漠,而仿佛应该是有着小桥流水的江南。
店主是个女人,年纪在三十岁左右。在她的脸上仿佛有被大漠风沙雕刻出来的伤痕,但这些伤痕丝毫不能掩饰她全身上下犹存的丰韵。
店主见那人进来后朝他笑的花枝乱颤,立马就吩咐手下的人招呼他。面对着花枝乱颤的店主那人依旧是满脸的冷漠,他找了一张空桌兀自坐定,接着取下背上背着的两柄长剑和藤笠放在桌子上。
客栈里坐着的是一桌桌正在用餐的客人,楼上有一个角落被垂下来的黑色轻纱遮蔽住。穿透黑纱的缝隙隐约可以见得有一女子绝美的脸。那女子正在低首拂琴轻唱:
“淑柳牵风绕,一点轻寒,燕子来时早。桃林栖红日,片片微酸已着枝。斜阳戏水,柔波清漪,磷磷白浪惊鱼跳。叹息,夜幕横空,归翁炊烟袅。一梦萦回初醒,西窗外,碎屑湿了枕巾。涩香忽入罗幕,浊泪愁断心肠。昨夜新桃初开?冻死娇蕊无数。披白雪;踏冰棱。园门初开时,烂红傲雪,故如倩侣丝巾。”……
店主朝那人径直走了过去,在店主的脸上依旧残留着起初时候花枝乱颤的笑意。那人只是侧目看了迎面而来的店主一眼,接着他的眼睛转移到楼上唱歌的那个女子身上。店主走过来依在桌子旁边热情满腔。
“客官,打从哪来呀?”
那人收回了盯在唱歌女子身上的视线,他低头兀自朝桌子上的白瓷被杯子里面倒水,根本就没有去理会依在桌子旁边的店主。
店主像是已经感觉到了那人脸上的冷漠,在她脸上起初时候那些花枝乱颤的笑此刻已经消失的尸骨全无。店主的语气变的像是异常冷淡。
“请问客官想要些什么?”
那人放下手里的杯子终于开口说话了,只是他的语气出奇的冰冷,就像是他那张冷漠英俊的脸。
“什么也不需要。”
店主见那人说话了,于是在她那张刻满风沙的脸上又重新露出了起初时候那些花枝乱颤的笑。
“什么都不要?呦,莫非……莫非客官你在等人?”
“不是。”那人语气冰冷。
“客官还是要些东西填填肚子吧!千万可别饿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