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调转枪头,要拿下那位副县长,罪名竟然是浮夸风,瞎折腾,生产八千辆自行车,就是浮夸风?人家能产,就能卖,没到最后关头,谁敢说人家卖不出去,难道诸位不知道那位薛向同志在靠山屯的事迹么,如此一个经济能手,真得就像贾专员说得是猪脑子?连量出为入这点道理都想不通?再者说,现在萧山县都是什么情况了,明知道拿下薛向,五金厂就垮了,萧山县背负上千名待业工人,百万国家资产打水漂,到时担子得落到地委来,竟还有人坚持要以莫须有的罪名蛮干,这不是莫名其妙是什么!”
哗!
黄副书记真是“昆仑剑出血汪洋,千里直驱黄河黄”,一家伙把丁龙,张立君,贾文和全扫进去了,丝毫不留面皮,这再高手过招,最讲含蓄的委员会上,是极其罕见的。
不但周明方想不通,便是丁龙也满眼疑惑,这黄观是赤膊上阵,奋不顾身了呀!可没听说那小子和黄某人有来往呀,事出反常,必然有妖!
黄观这一剑亮得实在是太及时了,在陈建没有表态的情况下,已经有四名重量级常委亮出了一致观点,且又是一件无关众人核心利益的事上,几乎便能形成定局,未发言的同志们多数恐怕要么弃权,要么合流,毕竟和多数对抗,并非是什么好事儿。
可黄观如此激烈地亮出了观点,原本不怎么挂心此事的委员们,怕就要仔细权衡度量了,搞不好就得演化成政治斗争,那站位就显得极其重要了。
黄观言罢,常委会一时失声,丁龙完全没有准备好迎接好黄观的正面搏斗,一时被打了个搓手不及,剩下三位,贾文和份量不够,其余两位也不过是存了顺水推舟的心思,更不会不顾一切地和黄观死磕。
就在这时,花原地区的绝对大佬陈建终于发话了:“好了,一件丁大的事儿,还用得着拍桌子,瞪眼睛!”萧山县的事儿不小,却依旧不在陈建眼里,毕竟这位统御数百万众,像五金厂这样的小厂压根儿就不算事儿,“我看这样吧,纪委的纪律必须严肃,骄横的同志该处理处理,该教育教育,萧山县的小家伙,咱们先放一放,是打板子还是发奖状,那就看他的折腾劲儿,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从中央嫁过来的,有个好娘家啊,咱们这些做公婆的,就是再看不顺眼,也得给娘家几分薄面嘛,这样吧,散会后,地委办公室给萧山县委发个警告,点名批评下小家伙,再上道紧箍咒,一周之内,五金厂的自行车要还是堆得卖不动,让小家伙自己请辞!”
陈建六十多了,年纪大,威望高,更恐怖的是,这位又是个暴脾气,最好搞一言堂,又绝不和其他政客那般玩儿手腕,讲权谋,这位就一样,你不听他的,他就骂,骂了还是不停,就收拾你,不招不架,就是一下,谁拿他也没辙,即便丁龙也没少受这位陈书记的训斥。
所以,陈建一般不发表意见,那只要发表意见,就必然是决议!
不过陈建也绝非毫无城府的莽夫,是莽夫也坐不稳这个位子,他这番话可谓不偏不倚,照顾了大多数人的面子和感情,两派皆是没有异议。在周明方看来,能有这个结果,薛向已经该烧高香了,总算又拉出死地,给他腾出了这一周时间。而丁龙、贾文和则认为即便是再给上薛向一个月,那八千辆自行车也休想卖出去,全花原能有几个买得起一百六一辆的自行车?
散会后,黄观直接回了家,因着是紧急会议,黄书记这会儿还饿着肚子。地委自然不会似县委那般窘迫,委员们虽然没有独栋别墅,却不至于像县委常委们混到挤筒子楼的份儿,都有独立小四合院。
黄观家的四合院布置得甚是古意,小桥流水,小道林荫,丝毫不见寻常院落的田园气息,倒要是度假山庄。
“咦,你小子怎么回来了?”
黄观步进客厅,小小吃了一惊。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