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见薛向到了跟前,老脸更是笑开了花:“薛县长,您可真早啊,不瞒您说,我老常在这儿块儿干了十来年了,就没这么早开过工,嘿嘿,今儿个算是为您破了例,您要些什么?”
薛向笑着支应几句,便问:“都有些什么呀?”倒不是他挑嘴儿,而是怕报出来,这边没有,难免让老常尴尬。
老常笑道:“怪我,怪我,忘了您是刚来,早餐,咱们这儿挺简单,无非是包子,油条,大饼,豆浆,牛奶,包子有肉包子,蟹黄包,松茸包,三鲜包;油条有麻油和猪油的两种,大饼有。。。。。。。。。。”
老常絮絮叨叨报了一堆,薛向听得差点儿没一头栽倒在地,这tmd也太能折腾了吧,跟这一比,自个儿在四九城的那点享受,还能称之为享受么?
“常师傅,每样儿都拣半斤吧。”
薛向听得暗暗摇头,可这会儿也没功夫跟这奢华的早餐叫真,说话儿,就在大理石的窗口条案上,排出了十来斤粮票,和一张五元的人民币。
老常从柜台里翻出个竹篮,在案台上控了控,又在里面扑了层报纸,这才走进内厨装拣起来,未几,便提着竹篮步了回来,待眼神扫中案、台处的钱票,噗嗤一声乐了:“薛县长,您这是干嘛呀?”
“给钱呀!”薛向有些莫名其妙。
老常笑弯了腰,忽地,想起眼前这人的身份,连忙止住笑,解释道:“薛县长,都在您的补贴里扣的。”
老常此话一出,薛向哪里还不明白这就是免费的早餐啊,补贴补贴,不就是变出个发福利的名称么?募地,薛老三心中想起了伟大领袖的那个对子“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用在此处不正是妙绝么,这小小萧山县连界碑这门帘儿都能用竹竿子顶破布来糊弄,可这县委领导的伙食简直快赶上皇帝老子了。
可嘀咕归嘀咕,腹诽归腹诽,现如今,他薛老三自个儿也淌进了这池子,这免费的伙食,他是不领也得领了,若是非要标新立异,说不得就成了众人眼中的异类,被打入另册。
薛老三收起钱、票,提溜了竹篮,冲老常道个谢,拔腿要走,却又被老常唤住:“薛县长,回头麻烦您把你的午餐和晚餐的食谱送过来,我们好照着安排呀,以后若要更换,记得传单来就好。”
薛向心中长叹,口中却是应了,接着再不答话,闷头出门去也。
薛向来去匆匆,回到夏家小院的时候,方不过六点十分,还未进篱笆院墙,便见小家伙穿着花格子连衣裙,指挥着小白爬院中的老梨树,一胖的夏家二妹,也不住地拍手加油,咿呀一声,薛向推开了篱笆门,那已爬树巅上的小白听见声响,瞅见来人,四蹄猛地往树上一蹭,从二层楼高的老梨树上凌空跳下,直扑薛向而来。
薛向瞅见小白扑来,空着的右手霍然伸出,当空一抓,便精准地捏住了小白的颈部软皮,稳稳地往肩头一放,便立住了,小白站在他肩头,冲他低吼几声,没换来注意力,便伸出嫩红的舌头,舔了他一下。却说自打上回薛老三,把它从小黑笼救出以后,这小白越发待见他了。
那边小白凌空飞扑薛向的把戏,小家伙早看惯了,已然见怪不怪,而一边的夏家二妹何曾见得这种又高又快又险的把戏,乐得拍手直跳。
“大家伙,你回来啦,给我带什么好吃的呀?”这会儿,小家伙也扑了过来,抱着薛向的胳膊猛摇。
薛向不及说话,一边冒着袅袅炊烟的矮厨中钻出了夏家大妹,冲薛向就瞪了眼:“都是你,把昨个儿俺家留得剩饭造光了,害得俺妈现在还要现赶早饭,误了上工,扣了工分,你陪啊?”
夏家大妹是真真不喜欢眼前的这个什么京城的大学生,只觉得这小白脸可恶极了,心中不住嘀咕,他这平平瘪瘪的肚子怎么那么能造,十个鸡蛋,二斤米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