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了整头发,扶了扶眼镜,薛老三便大步朝门前行去,还未到门口,他便瞧清了这间办公室特异格局来,原来,这是个套间,进门数米,是秘书室,大门开着。
他轻巧了数下,里面正整理着文件的中山装年轻人便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快步行到办公室前,压着声道:“你是哪个单位的,找谁?”
中山装心中确实不悦,暗道现在的年轻人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什么级别的干部都敢来找书记,难倒就不知道光是全地区的处级干部,一人跟书记说一句话,书记一天就啥都别想干了么?
薛向如何听不出此人的不善,本来嘛,都到书记办公室门前了,不找书记还能找谁,他笑着道:“是古科长吧,我是薛向,新到任的行署专员助理!”
来前,薛向已经从戴裕彬口中打听清楚了,周道虔的秘书的情况!
说来也有意思,一般地委一号的秘书,级别都比行署一号的秘书高,即便是不高,也得平级,德江的情况却恰好反了过来,行署一号孔凡高的秘书宋昆,乃是行署办公室副主任,副处级干部;而地委一号周道虔秘书古锡铭,却只是地委办公室综合一科科长,正科级干部。
不过,如此乾坤倒置,这也是有历史源头的!
因为,早先,宋昆就担任了其堂叔宋祖贵的秘书,稍后才被孔凡高弄成了自己的秘书,而古锡铭也不过半年前才被周道虔相中,资历不足,所以,级别暂时也就被宋昆压住了。
却说,薛向自报家门后,古锡铭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但很快这抹讶然,便被压住了,急道:“是薛专员啊,请进请进!”
古锡铭简直太惊讶了,虽说薛向到此,已经半个多月了,但地委和行署分开办公,再加上这半个月时间,薛向基本就在基层跑,是以,他还不曾见过薛老三,只听说行署来了个极为年轻的专员助理。
当时,他也没往心里去,毕竟堂堂德江行署,处级干部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车载斗量了都,他又何须挂心,可哪知道真正见面了,才知道这极为年轻的行署领导,到底年轻到了什么程度。
当然,单是因为惊讶薛向的年纪,古锡铭也未必会陡然转换态度,而是这位薛专员到任不过数天,就传出了几个不同版本的惊世骇俗的传言,尽管这传言的过程不尽相同,可结果却极是一致,那就是赫赫威名的孔老虎,竟被这个年轻助理几次三番的弄得下不来台,这可是了不得的大新闻。
因为,在德江,从来就只有孔老虎叫别人下不来台!
“古科长客气,你我年岁相当,叫我薛向就行了,要不,就叫薛助理!”
薛向不得不再次为称呼的事儿,解释了一遍,没办法,官场往来,这些细枝末节从来都错不得。
即便是他薛向也难以免俗,试想,人家头一声称呼不是薛专员,反是薛助理,只怕他薛向首先就会想,此人是不是对自己有看法了。
古锡铭连称不敢,引着薛向到了他的办公室,便招呼他稍坐片刻,紧接着,便进了另一间房,未几,便步了回来,冲薛向笑道:“薛助理,周书记有请!”
周道虔的办公室很宽敞,布置得却极为简朴,连瓷砖都没铺设,除了两套真皮沙发,就看不见什么值得入眼的物什了。
薛向随着古锡铭走进来的时候,周道虔正埋头案前,奋笔疾书,待薛向走进五米左右位置的时候,周道虔终于抬起头来,露出个��说奈⑿Γ�阏酒鹕砝矗�乒�旃�溃��叛ο蛐辛斯�矗�对渡斐隽耸帧�
周道虔中等身材,很瘦,颧骨略高,五十来岁的年纪,额头却很光洁,看着如四十岁许,面貌十分平常,若是那对精光四射的眸子不闪动,看着倒像位邻家大叔,可偏生这位大叔不能笑,因为他一笑,双颊就会狠很的窝进去,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