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軍中弓箭沒有用武之地,他拿著把細長劍,看著沒什麼,實則斬鐵斷髮毫不含糊。
厲阿吉不理他,帶著人往前沖。西戎人來得氣勢洶洶,斥候的消息到時西戎步兵離他們就十幾里外了。可他們絕不能讓西戎人圍住他們的城,預示厲阿吉當即帶著人衝出來,迎頭截上來敵。
狄城周遭險阻,馬匹不該浪費在這個地方,所以除了厲阿吉和扈紹陵騎馬以外出戰的都是步兵。他們和西戎人正面相對,也不用對壘招呼,就是一場混戰。
西戎的士兵穿著艷色,手持石鏃和盾牌,青銅短刃也用得很厲害。他們相互交談時用的是西戎話,很多狄城守備軍聽不明白,也來不及聽,打就是了。
這一隊西戎人數量很多,但為首的將領也沒有騎馬,這說明他等級不高。但他非常雄壯,氈披和帽子在開打時就被扔開了,粗蠻又視死如歸。他舉起手中的沉重鋼刀,命令他的戰士們形成包圍圈。
扈紹陵的戰馬臨風嘶吼,他一劍住西戎將領砍過來的刀,感覺到了絕對的力量壓制。他旋身改用弓背,卻沒能如願讓那將領的刀脫手飛出。
他目光在那鋼刀上的血跡上一滑,當即罵出聲:「他娘的,用的還是我們大乘的鐵器!操他娘的,都是葛滑頭幹的好事!」
西戎的將領沒太聽懂,不過他也不想和扈紹陵廢話。那刀的確是經過改良的,開過刃的那一側竟還帶著細小的倒鉤。他被馬蹄濺起的沙土裡迷了眼,當即一刀坎過去。
馬匹的兩條前腿盡斷,扈紹陵撐著手臂,打了幾個滾才沒被壓在下面。
他吐出嘴裡的沙子,心疼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戰馬。厲阿吉正奔過來,但被西戎人纏住了。扈紹陵的長劍再次對上了西戎將領的鋼刀,這個人已經看出了扈紹陵力量的薄弱之處,不再試探,招招都本著扈紹陵的要害去。
這樣的近身搏鬥本就不是扈紹陵擅長的,他在兩刻的纏鬥後連連後退,可還是沒能拉出距離。如此一來,他的弓箭就形同虛設,再加上從背後功過來的西戎人,腹背受敵,最終還是招架不住。
「沒想到老子會死在這兒!」扈紹陵握緊長劍,他臂膀上受了傷,血順著手指滑下去,再從劍鋒盡數滴落黃沙。
「行吧,也不冤。」他面露狠色,「也算是,死得其所!」
重刀震飛了長劍,扈紹陵的虎口出了血。厲阿吉在遠處大喊,他看過去,視線被從額頭上流下來的血漿模糊了。
西戎將領舉起鋼刀,劈下來時帶著風僧。誰知半空有什麼陡然急速而過,長箭突如其來,擦過扈紹陵的耳邊,直直穿釘在著將領的脖子上!
這將領突然僵了身,搖晃著屋嗚咽,最終發著嘔吐的聲轟然到底。
扈紹陵一驚,有些狼狽地抽身而退,撿起了自己的劍。厲阿吉也看到了這一幕,兩人一起回身。
黃沙掀漫到空中,地面被馬蹄踏得隱約震動。馬匹載著穿戴明亮盔甲的士兵,破開風塵,狂奔而至。狄城的守備軍還有些呆,但這些高頭大馬上的援軍顯然不用他們的幫忙。他們都帶著弓,這會兒都已經背好,手中握的是長\\槍,甚至不用靠到近前,就可以挑殺敵首。雖說地勢險要,但失了為首將領的西戎步兵不是騎兵的對手。
血液噴涌,和西戎人的屍體一起被踐踏在馬蹄下。士兵們訓練有素,明顯是接到過命令,殺得快速又利落,一個都沒剩。
這一隊西戎人盡數伏誅,騎兵們慢下馬速,在狄城守備軍身側形成了半圓。守備軍們穿著自製的皮襖鈍甲,在這些人馬下顯得有點兒滑稽,還挺可憐。
來者沒有挑明身份,厲阿吉不敢下馬,扈紹陵的弓也已拉開,就繃在指尖。
雪山勾勒出背景,馬蹄聲緩至。
年輕的男子端坐馬上,金冠墨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