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呆。
我到底有没有死?
这个问题伴随着她呆滞地睁着眼睛,直到眼皮酸涩脑中齿轮才又转了一格。
啊,又想眨眼睛,这么说还没死成喽。
仍置身尘世的真实感迅速充斥楼岚体内,忽然想到什么,她腾地坐起来,身上的风衣滑落一旁,是他的,但人呢?
直到睨见不远处熟悉的背影,楼岚才松了一口气。
慢慢地站起来,神清气爽腰不酸背不痛,连前晚让她想杀人的疼痛也不真实得像一场梦。
头发有些散乱的男子背对着她坐在塌了一半的顶楼边缘,背影悠闲得让楼岚怀疑重伤时看到的那个呆怔无措的男子是否错觉。
她慢慢走向他,男子明明知道她醒了却不回头,难道又有什么问题……
楼岚的心仍是惴惴不安。
她也在废墟边缘蹲下,不敢去看他的侧脸。
“这样子坐在半毁的大楼顶上也是种难得的经验呢。”傅允修慢吞吞地说。
“嗯……”所以?
“……我还是不能确定把你留在身边是不是做对了,”他终于转过头来,叹了一口气,“但是我不想你死,也不讨厌你,所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尽可能久地不讨厌我好吗?”喜欢……那样的情感他还是不大能理解,太浓烈的东西往往最承受不住时间的消磨,但只要不讨厌对方,也许两人一起能在漫长的岁月里走得更久一些吧?
“相对的,你的条件……”傅允修伸出两只手指像对待阿猫阿狗一样将她的脸扭转过来,这样的动作总是让楼岚恼怒。可……是恼怒,不是讨厌,因为太喜欢反而恼怒了,又怎么会讨厌呢?
她看着他伸过来的一只手,然后听见他说:“请你陪在我身边。”
一直到……她讨厌他为止。
一滴水珠溅落于两人之间的地面上,楼岚哽咽着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掌中,“我答应你。”
城市的第一丝曙光见证了这一对老鸟与菜鸟吸血鬼之间疑似爱情的盟约。
心头大事料理完毕,楼岚才想到地问:“阿扎克呢?”那个口口声声说要大战一场的家伙不会就这么放弃了吧?
“走了。”临走之前他说,当吸血鬼的法则遇上人类疯婆子的法则时,上帝都要吃头痛药。不过傅允修并不打算转告楼岚,他伸了个懒腰,“好了,现在正是认清我们处境的时候了。”
咦?
“告诉你两个坏消息,第一,”他优雅地竖起食指,“昨晚的动静弄得太大,连飞虎队都出动了,现在正围着这幢楼呢。”
“哦……”貌似也不是太坏的消息……
“第二,昨晚跟阿扎克打架及治你的伤耗尽了我的力气,一时间恢复不过来,恐怕没法带你逃离这里。知道我为什么要坐在这吗?”指指下面如毛毛虫般努力攀爬的人影,“我在观察他们什么时候才能上来带我们下去。”
“所以?”
“所以,”傅允修朝她露出一个很迷人的笑容,“我们上警察局喝顿早茶吧,毕竟这种经验也很难得。”
之后……
据说,只是据说,本市最有名的豆腐渣大楼被不知名原因轰掉的次日早晨,飞虎队员惊恐万分地在塌了一半的楼顶发现一对年轻男女(是人?是鬼?),虽然那两双白嫩的手不像是能赤手空拳轰掉半个楼顶的样子,但作为唯一在场人员他们还是被当作头号嫌疑犯送进了警局看守室。
由于局势一片混乱,没有人想到先审问审问他们,半个警局都出动去阻止凑到大楼脚下拍照留念的群众去了,留守警局的老赵拿头上仅存的47cm2的头发诅咒发誓,他不过才转身泡了杯茶,那两个坐在椅上说笑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