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君平与阮玲居高临下,把场中情景看得清清楚楚,杜君平首先觉出琴声有异,暗用传音对阮玲道:“玲姊,你觉出来了吗,这些人似乎是受了琴声驱使,丧失了灵智。”
阮玲出身飘香谷,对音律亦属行家,当下点头道:“不错,此人或许就是在过道中暗算我等之人。”
杜君平义容于色道:“若容他们再行下去,不仅玄衣人将死伤甚多,修罗门下三人亦将力竭而死,咱们得设法阻止他们。”
阮玲摇头道:“不行,咱们若是下去,固可助修罗门下一臂之力,那么玄衣人的伤亡就更多了。”
杜君平长身而起道:“你们且呆着不要动,小弟去寻那抚琴之人。”
阮玲方待阻止,杜君平已飘身落下树梢,循着琴音疾奔而去,行了约有里许,只见一处山坡之上端然坐着一位蒙面中年书生,膝上放着一具古琴,身后一排立了四个抱剑的青衣童子。悠悠琴音,随风飘荡,正是方才所听见的怪异音调。
他久已领略过琴声的厉害,暗中一提气,将功力凝足,以备随时抗拒琴音,大步行上坡来,遥遥拱手道:“阁下雅兴不浅,此刻还在抚琴。”
蒙面书生似乎全神贯注琴上,对杜君平之言恍如未闻,杜君平知他有意如此,随又提高嗓音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阁下怎可以琴音驱使那批人去送死?”
蒙面书生仍然不理不睬,身后的四个琴童飞跃面出,挡在身前。
杜君平一挥手道;“闪开,我只问他几句话。”
四个琴童似已看出对方武功不凡,四支短剑齐擞,横在胸前,摆开了攻击之势。
杜君平只觉一腔怒火直冲了上来,忿然道:“难道你们都是哑子不成?”
他虽嘴上在说话,暗中早已留神,只觉四个琴童,怀抱短剑,左手剑诀前指,个个气定神闲,分明已窥上乘剑道,心中不由一颤,跟着沉声喝道:“闪开。”翻腕一掌推出,一股刚猛绝伦的潜力,直涌了过去。
四个琴童似未料到来人具有如此深厚内力,吃那掌力一冲,纷纷后退不迭。
杜君平目的只是要他们让路,掌力发出,人也随着前行,可是脚步才行移动,四支短剑已挟着森森剑气,由四面攻来,心知不摆脱这四个琴童,那是决然无法接近抚琴的书生,掌上一凝功,挥手连劈二掌,脚上施用飘香步法,一飘一闪,已然脱出了四个琴童剑影之外。
四个琴童深怕受到责罚,又纷纷挺剑赶了过来,蒙面书生突然琴声一停,摆手道:“汝等不是他的敌手,还不与我退下。”
四个琴童不敢作声,低头退到一旁,蒙面书生冷峻地道:“你就是杜飞卿之子杜君平?”
杜君平点头道:“正是。”
蒙面书生仰面一阵凄厉长笑道:“虎子无犬子,果然不错。”
杜君平素性敦厚,见他提到亡父,态度立改恭谨,躬身道:“前辈识得先父?”
蒙面书生冷冷道:“我既提到他名自然识得。”
杜君平又道:“敢问尊姓大名。”
蒙面书生冷哼一声道:“老夫不与你攀亲论故,用不着称名道姓。”顿了顿复又道:
“老夫此番算是第二次进入江湖,而且一出江湖便闻知你的姓名,老夫原无意见着你,但你却自己寻来,这也可说是天意如此。”
杜君平愈听愈觉不解,怔了怔道:“莫非先父与你有什么仇怨?”
蒙面书生点头道:“可以这样说,可是如今已然清了,我们两下不欠了。”
杜君平道:“是啊,有道是人死不记仇,先父已然去世,纵有过节可就我理论。”
蒙面书生森森冷笑两声,没有作声。
杜君平接道:“前辈何故用这琴声,驱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