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杂声嘈乱,混着此起彼伏的呜呜风声,女人道:“砚砚——”
刘砚把车停稳,吼道:“妈!你没事吧!”
女人道:“你别回家,听妈妈的,先别回家,啊,妈没事,妈妈爱你,砚砚……”
刘砚:“家里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医院还是在家?打家里电话怎么不接?”
“砚砚,呆在学校,妈妈是安全的,会给你打电话……”
“妈妈爱你,砚砚……”
电话沙沙响,挂了。
刘砚呆呆坐在驾驶位上,再打时关机。
刘砚沉默片刻,再拨打蒙烽的号码,他的手机号码已经在自己的电话本上删除了,但那个号五年里都没有换过,或许它的痕迹永远不可能从心里抹去。
蒙烽的电话也占线,刘砚打反向盘,掉头下了高速,心神不定地插队等候在开回S市的车流中。
PM3:40高速公路掉头弯道。
刘砚再次倒车,开上高速路,朝着Z市的方向风驰电掣地继续前进。
车上广播声响起。
“Z市的狂犬病现象已得到初步控制,市立医院正在组织抢救治疗,政府呼吁所有在外地的市民,请暂时不要回家,以免引起交通阻塞……下面为您播放天气预报……”
PM7:30高速公路尽头,下Z市弯道。
天边一轮绯红色的火烧云,鲜艳得像是染了血,一切如常,高速公路的收费站收走票据,开匝让车辆进入。
刘砚边开车边注意道路两侧,太阳下山,市区亮起路灯,车辆稀少,应该都听到广播内的通知,回家去了。
互联网拥挤,几乎无法登陆,手机信号时断时续,无以为继。
PM9:50
越朝市中心开,行人就越少,刘砚的家在市中心不远处,沿路娱乐场所与超市都已歇业,人影三三两两在走动。
街口处停着三辆警车,拦着路障,刘砚心中一惊,马上踩刹车。
警车顶端的灯一闪一闪,却不闻声音,刘砚下车远远看了一会,没见有人,不禁心中疑惑至极。
警察上哪去了?
刘砚果断进车里,拉上安全带,踩油门撞开路障,沿着长街开过。
两侧大楼大部分黑灯瞎火,少数阳台还亮着灯,刘砚把车门一关,跑上自己家住的公寓大厦,前台保安也不在了。
刘砚陷入了一阵迷茫的恐慌中,仰头,原地转了几次身:“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刘砚跑进大堂,猛按电梯,灯光苍白,叮一声停在九楼。
刘砚一阵风冲出过道,掏钥匙开门,家里东西凌乱,应该是母亲被急急忙忙叫去加班,未曾好好收拾。
刘砚深呼吸片刻,从冰箱里翻出一盒冰牛奶灌下,出门挨个按了邻居家的门铃,一圈下来没有人开门,刘砚退后几步,从下门缝里窥探,没一家里亮灯的。
刘砚原地站了一会,咽了下口水,回家收拾几件衣服,一条毛毯,翻出柜子下的急救箱,出外时,整个大厦内所有楼层的电灯一闪一闪,继而灭了。
电梯停转,整个市中心区陷入了黑暗中,唯有独立线路的路灯还亮着。
刘砚拉开窗帘朝外看了一眼,周围都停了电,只有远处另一个社区还灯火通明。他取了瑞士军刀与应急灯,一手提着应急灯,推开火警通道快速下楼。
“扑、扑”的脚步声在楼道里传来。
刘砚松了口气,道:“有人吗?!”
他快步奔下转角:“到底是怎么回事?!”
楼道一片黑暗,刘砚提着应急灯朝楼梯下一照,霎时全身血液凝固,恐惧感从背脊攀升到头皮,阵阵发麻。
五楼的拐角下,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