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忘了。你不要再耿耿于怀了,放下包袱重新来过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放下的瞬间,就会看到身边最美好的事情正在等待着你!”
张九龄激动的道:“真的吗?你真的这样认为?”
敏理所当然的点头,张九龄一把握住她的手轻掬心口,热切的道:“敏之,我不想再骗我自己,我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你。我知道我做过很多错事,如果你愿意忘记,我们仍然可以像最初我们相识时那样谈天说地、笑语连声。我不会像吴名和李希敏那样伤你的心,我会对你好,我会对你好的。你愿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敏震惊的望着他,猛地甩开他的手,难以置信的喝道:“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我不会喜欢你,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经过多少时间,我都不会接受你。你怎么可能这样厚颜无耻的在我面前说这些话?当初是谁在我们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要对紫叶好,是谁说不会辜负紫叶的深情?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你就忘得一干二净了?紫叶对你一心一意,你就这样回报她?你真是狼心狗肺,你怎么对得起紫叶的一往情深!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正直博学、有情有义的人,可我对你太失望了,我当初怎么会认你做大哥?我说过如果你对不起紫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请你马上离开这里,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更不要再见紫叶,你配不上她!”
张九龄被她甩得一个踉跄,见她一脸厌恶,后悔莫及,急道:“敏之,你听我说——”
敏挥袖退了一步,冷冷的瞪着他喝道:“从今以后,你我割袍断义,再无往日情义。你不许再叫我的名字,我也再不想见到你。请你立刻离开,不要让我下逐客令!”
张九龄悔不当初,还想解释。敏厉声叫道:“小郭、称心,送客!”
小郭和称心不知何时站在张九龄身前,挡住了他的视线,架着他往外走。张九龄几分迷惘几分愧疚的回头看她,却见她肃然转身立于池边,萧索的背影透着难以融化的寒意。他的心凉到底,知道再无法挽回,颓丧的低下头,默默不语。
院子的另一角,画眉躲在树后不知如何是好,她焦急的回头看看僵立的紫叶,又望望树下肃立的敏,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她一咬牙一跺脚决定出去向敏禀告,紫叶望了敏一眼,毅然挥袖走了出去。画眉浑身一震,那临走的一瞥让她不寒而栗,心底泛起阵阵害怕——
十月己酉,修文馆直学士、直居舍人武平一上表请抑损外戚权宠;不敢斥言韦氏,但请抑损己家。上优制不许。
不久,韦后便以雷霆政策斩杀武平一,抄家灭族。修文馆的诸学士除依附韦氏外,纷纷罢免下狱。张九龄素不屑于趋炎附势,不久前曾在一次宴会上赋诗一首:“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明言自己志向高洁有如春兰秋桂,不愿与世俗之人同流合污。这首诗送到上官婉儿面前,婉儿认为是不屑于给她一评,便扔了回来。宗楚客已是实质上的行政中枢,被小小的学士这样讽刺,恨得牙痒痒。这次逮到机会,便要置他于死地,将张九龄打入死牢,等候判决。
池边柳树枝叶凋零,残叶飘落水面,惊起阵阵涟漪。笛声断断续续,破裂的曲调一如吹奏人的心情。
“敏敏,即使你再不喜欢他,看在紫叶的面上,你也该拉他一把。难道你要看着紫叶伤心难过吗?”爽怡站在敏的背后轻声细语的劝说,可是她嘴都说干了,敏依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实在受不了自己一个人喋喋不休,抢过敏手中的笛子,急道:“敏敏,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张九龄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们先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他纵有千般不好,可是他是紫叶的心上人,你也亲眼看到紫叶为他连命都可以不要,如果他出了事,你要紫叶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