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炭火中的人眼中迸發出明亮的光芒來,更加努力且使勁的拍打著門,喊道:「我在這裡,快放我出去……」
她自覺自己拍打門的動作花費了所有的力氣,甚至叫嚷的聲音,也是自己最大的聲音,可是實際上,她慘叫的聲音,已經是細如蚊訥,拍打在門上的手,更是沒有什麼力度。
「你怕是聽錯了吧,唔,不過也有可能是裡邊瓷器燒制的動靜。」另一道聲音開口說。
聞言,最開始說話的那人道:「可能真的是我聽錯了吧……」
兩人說話的聲音漸行漸遠,直到完全聽不見。
炭火中的人眼中的光芒一瞬間熄滅了下去,但是卻仍然固執的伸手捶著門,喃喃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顧青瑾注意到,在她旁邊放置著一個泥塑花瓶,泥塑的花瓶同樣被放入炭火之中燒制,經過精火的燒制,它才能變成大家所熟知的那種美麗而細膩的瓷器。
而這泥塑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與那人身上的氣味相同,顯然正是融合了她身上的血。也是這個原因,在她的身體徹底被火焰給吞沒的時候,她的魂魄,便被吸入了這個花瓶瓷器之中,永日永夜、反覆的經歷自己死亡的過程。
她是活活被燒死的,從活著一直到被燒死,她的意識一直都是清醒的,清醒的感受到了這個死亡的過程。
那真是太痛苦,太痛苦了……
「啊啊啊!」
一直安靜的女鬼突然開始大聲慘叫起來,她一邊叫,玄德他們就見她的身體突然變成了生前的樣子,一張秀淨清麗的臉,轉瞬,她就被大火所覆蓋著。
淨空扒拉著自家師父的衣角,面色驚恐,下意識的問道:「這是什麼?」
一旁白減表情淡然道:「這是她死之前的一幕,她在重複自己死亡的過程。」
她又重新經歷自己死前的那一幕――從苦苦掙扎哀求,一直到被炭火焚燒至死,身軀直接被燒成了一具焦炭。
痛啊,怨啊,恨啊……
肉眼可見的,女鬼身上的怨氣又增加了許多,但是因為體內的封印一具被破除,這些怨氣便往外逸散,散在她的四周。
突然,就在她慘叫的時候,她的聲音猛的戛然而止。
瞪大眼睛看著前方,女鬼表情怔愣,下一秒,她被燒得漆黑的枯爪與身體,慢慢的褪去那層漆黑的外表,蛻變成了一個秀麗漂亮的女人。
她身上的怨氣,似乎在一瞬間全部消失了。
顧青瑾睜開眼,看著她道:「你的執念,我就收下了……」
連帶著你的痛苦,也一併收下了。
女鬼看著她,帶著癲狂情緒的目光緩緩變得平靜,最後一瞬間,她的意識似乎清醒了過來,而後身體化作了一縷青煙,消散在了四周。
「……謝謝。」
顧青瑾認出了她最後所說的兩個字的口型,是在對自己道謝。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顧青瑾開口道:「她的執念比我想像的要簡單得多,只是因為死得太疼、太慘了,所以才會怨氣不散。」
當然,最重要的是,燒制瓷器的人,故意將她的魂魄拘住,封在花瓶之中讓她源源不斷的製造著怨氣。
白減道:「對於她來說,消散,那也是一種解脫。」
終於從那永無止境的死亡之中解脫出來了,所以她消散的時候,魂魄是笑著的。
「這樣的瓷器,還有多少個?」顧青瑾突然問。
玄德遲疑了一下,道:「美人瓷最起碼盛行了三十多年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散落在外邊的,最起碼不下於一隻吧。」
一百隻……
顧青瑾若有所思的道:「如果這一百隻美人瓷都是這樣製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