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就要给娃儿订亲了?不过是找胡家的打听打听那家情况。”王氏咧一眼丈夫,“等咱娃儿中了秀才,一般闺女儿咱还瞧不上眼咧~”
陈铁贵嘿嘿笑着,把牛拴进牛棚,望了望天儿,“这几天眼看热起来了,明儿到镇上给润泽送几件儿夏日衣裳。”
宝珠瞅着她爹笑,“急也不急这几天,过些天儿麦收,大哥学里还放假呢不是?”
王氏一撇嘴儿,端起宝珠洗好的槐花就往灶房里头走,“你爹呀,如今眼里头就剩下你大哥了”
自打她大哥润泽三年前县试落第起,卯足劲了在家学,平日里除了去学里,晚上回屋就点着油灯看书,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二年就通过了县试,这也让一家子人开心了一阵子,原本润泽入学多是王氏的主意,自打通过了县试,她爹也觉着大儿子是块读书的料子,更加倍地支持润泽,全家几乎不叫润泽干一点点活了。
第二年润泽主动要求参加府试,倒是王氏,有了前头失败一回的例子,想让润泽再学一年再去考的,润泽却早已经不介意那事,说是只有去参加了,才能考验自个儿学的咋样,再说,就算失败了自个儿也有足够的信心以后考上。
那回到底还是落第了,加上去年那一回,光府试就落第了三回,终于在今年二月传来了好消息,府上只录取五十人,前十名为甲等,其他四十人为乙等。润泽的名次说来也可惜,乙等第十一名。
按王氏那意思,自家所在的燕州府,下辖着二十来个县,参加府试的考生那还不得上千人?能在里头挤进前五十,并且排行第十一,已经是很光宗耀祖的事儿了,陈家还是头一回出了这么个有出息的读书人呐。
润泽还不满意,说是将来院试更是百里挑一,自个儿努力了两年也只得了十一名,将来就更难说了,但到底通过了府试还是大大松了口气。
这三年里,家里除了大哥的事让人振奋些,再来就是积德娘前年接走了积德,说是两口子在县里安顿上了。
王氏自然是不舍的,别说王氏两口子,就是宝珠,积德临走时也掉了几滴泪,几个娃娃约好每年都要见面。
陈翠喜见积德在王氏家里既没受委屈,又被管教的有了样子,不再像先前那样顽皮不知礼数了,倒也真心实意地记住了王氏的情,以至于后来几年,两家逢年过节的倒走动的勤。
听李翠喜说,积德一去县里就直嚷嚷着要入学,积德娘对读书这事儿倒没有太多想法,本来一心想让积德跟着他爹天南地北的跑,将来跑的熟了也能自个儿单干。可架不住积德一个劲儿的要求,后来想想也是,儿子原先只惦记着玩,现如今能有入学的想法,总比游手好闲的强,况且县里各方面的条件都要比村里跟镇上好,积德将来要能跟润泽一样学出成绩,到底比当个庄稼人强。
这不,转眼到了今年,润泽府试刚通过,就传来积德过了县试的好消息,王氏一家子倒也不觉得吃惊,积德本就聪明,到了县里,听说身边没了玩伴,倒收了性子,踏踏实实念起了书。
而自家大哥,自从年头过了府试,刚传出去,就有两家子找媒婆来打听的,王氏倒也没拒,先去了解了情况,只说自家娃儿这几年先不急的。
宝珠回过神,跟着她娘进了灶房,“娘去屋里歇着吧,今儿晚饭我来做就成。”
王氏一边儿给锅里舀水,一边叹着气,“娘知道你最勤快,这些灶上的活儿原本也不打算让你掺乎。没成想,我娃儿还真是块做饭的料子。”
宝珠抿着嘴儿,有些得意,“那娘还不让我干?”
王氏笑着摇摇头,“屁大点儿孩子,该玩还得玩儿去,灶上的活儿有娘呐,等你再大些了再说。”
宝珠耸耸肩,也不听王氏的,就凑在王氏跟前儿打下手,王氏早已经见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