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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自责吧?否则也不会一直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吧?
丁昶是个身材伟岸的男子,即使现在上了年纪也依然是俊伟的,挺拔的。可这时的他,却像一个被子女抛弃的风烛老人那般无助、委屈而又痛苦。
等他的呜咽声渐渐停歇,我扶起他的肩,心痛地为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爹……不要哭了……你把辛儿吓坏了……”我的心头一酸,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涌了上来。
如果我的父母也这般怜惜我,疼爱我,视我胜过一切,在这世上我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我一定要成为辛儿……
我喜欢他做我的父亲……
我以后也会有人怜惜、有人疼爱……
我再也不用羡慕其他任何人了!
“好,爹不哭了……”他强自笑了笑,胡乱抹了一把脸,“爹怎么哭了呢?爹还有话要跟辛儿说的呀……辛儿也别哭了,好吗?”
“嗯……爹您说,辛儿会好好听的……”我也大而化之地用袖子擦了擦双眼,静静地看着父亲,等他开口。
“辛儿,爹今天要和你说的……是咱们丁家的家世……”
丁昶,其父丁谓,曾官居参知政事,祖上曾是本朝开国功臣,特赐世代封荫袭爵。早年在朝堂之上以诤谏闻名,是先帝备受倚赖的股肱大臣。但是因强烈反对废后一事与先帝发生了冲突,结果当年在郭皇后被废之后,丁谓也被罢官免职。
可是丁谓一生以造福天下苍生为己任,耐不得平民百姓的寂寞,于是留在了京城经商,以便随时都能得悉朝廷的动向。先帝毕竟还是念旧的,虽一时气盛罢了丁谓的官,但对丁谓留京经商一事不仅没有反对,还在暗地里交待垲城府尹对其生意多番照顾,以至于短短几年内,丁谓的生意从转运木材到贩卖珠玉古玩,家产越聚越大,渐渐成了京城首屈一指的大商家。
“那……爹为什么现在才告诉辛儿?”
“以前爹是没有机会和你说会儿话,也不敢贸贸然谈起此事……因为,唉……”他沉沉一叹,推开被子下了床。
见他这么欲言又止,我突然很害怕知道事情的原委。来到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我从未经历过的,虽然我在努力学习扮演一个身上有故事的人的角色,可是……这条路真的好难走,我不知道事态再复杂下去,我是否还有信心坚持下去。
“是和辛儿有关的么?”
“……就是和你有关,爹才会顾虑这么多……”
丁谓为官时,一次入宫面圣,先帝曾当着身怀六甲的皇后的面,说将来如果皇后生的是龙子,就娶丁谓的女儿为妃;如若生的是公主,那么就指婚给丁谓的儿子,君无戏言。丁谓就问,如果恰好都是儿子或是女儿怎么办,先帝则哈哈一笑,说道:“续缘延恩于后世,岂不美哉!”
“就是说……这一代没有结成亲家,那这个约定就会顺延到下一代,是么?”
父亲苦笑一声,背对我靠着窗台站立着,“没错……所幸,你祖父只有我和你二叔两个儿子,而当时的皇后生的是太子,也就是当今圣上……于是,这亲事理所应当地……”他转而看向我,“就要落在你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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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是说……”
“听为父把话说完……当年你祖父去世的第二天,你就出生了,后来你母亲也因体力虚耗过度离开了。爹那时抱着你,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后来来了一个云游高僧,一见到我就说‘二十年后,丁氏一门必出一位凤冠天下的女子’……”父亲面色无奈地坐了下来,抚着我的手接着说道:“而当时我们丁氏一族只有我和你二叔两脉,并无其他女子……爹怕你将来应了那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