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在枕下和褥下藏东西呢。
一一掀开来看,还是空无一物。
唉,这丁辛,是不是把所有的秘密都藏在心里了啊?怎么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呢?她总归才十八岁而已,心机怎么会深到这个地步?!
算了,再搜外厅……
呃……还是算了吧,除非她把东西粘在桌椅底下,这么空荡的房子哪里藏得住东西?
失望地走到书桌前,看到桌脚下那个圆圆的瓷坛,向里扒了扒,信手从一丛卷轴中抽出一幅。
“唰”地展开,竟是一幅精致的工笔彩绘——暗黄的绢纸上画着一片苍竹,远处泉水淙淙,近处鹊起的大石上立着一个白色的人影,人儿背对着站立,画的又极小,但从衣饰上看得出是个男子。
白衣,又是白衣……
莫非这人是丁辛的心上人?可一想到她冷漠的架势,我不禁轻摇了摇头,难以想象她十几年秉持绝尘之心又何以轻易动情。
或许只是一时想象之作吧,在现代我们不也常常关起门来画渔翁垂钓,画天女散花么?
小心地卷起画轴,又把它插回了瓷坛中。
想要活动下腿脚,走出房门时却看到汨儿一直站在门外,我心里顿时内疚慌了——怪我怪我,怪我交代的不清楚,早该明说叫她去“自由活动”的。
“汨儿,以后我让你退下的时候,你可以不用站在门外候着,可以去忙你自己的事情的,知道吗?”
“是,奴婢知道了。”
“呃……”算了,先让她‘奴婢’、‘奴婢’的自称吧,我那套现代的平等观太过惊世骇俗,一定会把古人吓坏的。
“汨儿,陪我去那边的亭子坐坐吧……”早就注意到院子西南角立着一座亭阁式的两层楼,是半年前应丁辛的要求建造的,现在闲来无事正好去转转。
小桥流水,亭台水榭——现在竟真的都在眼前了。深深地看了一眼楼上飘扬着的天蓝色帷帐,我缓步走进亭子,倾身扶在栏杆上,低头看水里嬉戏的鱼儿,一条一条欢喜雀跃着争抢鱼食,五颜六色的鱼鳞反射着阳光,明晃晃的还挺漂亮。
“汨儿,待会儿吩咐厨房不用给我备饭了,我要出府一趟……”从汨儿手中接过茶杯微微抿了一口。
湛蓝澄澈,万里无云——看来今天天气不错。
“啊,是……”
瞥一眼这小丫头,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似乎没什么不对的。遗憾的是她总是低着头,我看不到她的眼睛。
“趁着天气好,你把柜子里的被褥搬出来晒晒,就不用跟着我出去了。”
“可,可是……”
“十几年都一个人过来了,出去一次而已,不会有事的。”
“……是。”
“哦……对了,喝完这壶茶,我们去老爷那儿转转怎么样?”我装作不经意一说,脸上浮上一抹笑意——但愿这小丫头消化得了丁小姐的转变。
“……”果真,她瞪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了……汨儿不认识路么?”
“啊,不是,奴婢认识……奴婢认识……”
“那就好……”看到她眼珠慌乱地转了几转,我恍若未察,视线转向一侧通往楼上的阶梯,继续喝着手中的清茗。
路……
连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都认识的路,丁府名正言顺的主人却不认识……
第十章
更新:09…03…05 14:58
沿着长长的回廊,汨儿轻扶着我在丁府中越走越深。身边的景物或清雅或壮观,我只约略地看几眼,转而回复庄重的姿态莲步轻迈,暗自庆幸自己并没有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那般洋相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