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话还未说出口,他已拉起我的手混入了人群中。
怎么了?怎么了?隐约觉得一定发生了什么,否则他不会如此反应。可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他方才还同我有说有笑地猜字谜呀,哪里有事发生?不对,不对,刚刚,刚刚他正在看的是……那个字谜吗?竖五再竖五,这有什么不对劲吗?(作者注:四个字谜均为本人原创瞎编,切勿推敲。)
烟花绽放得愈发凶猛,炮响阵阵,将整个夜空也照得亮如白昼。拥挤热闹的人群似乎变得愈发难以通过,他牵着我的手左闪右躲好一阵儿才冲出重围,又沿着来时的路回到了居元居酒楼附近。灯会刚刚才进入高潮时分,据说过一会儿就会有闻名天下的艺人表演节目,我可是期待了许久呀。不过现在看来,他却是要带我回家了。他只顾着带我赶路,虽未曾解释半句,脸色却掩不住凝重,好似当真发生了什么大事。我尽管满心好奇,可也暗暗觉得眼下不是问话时机,只好攥着我的葫芦娃娃在后追着他的脚步。牵握的掌心出汗了,我明显地感觉到那抹湿寒,下意识握紧回去。四周渐渐变得安静下来,行人越来越少,我忽由心底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师兄。”前面是一道窄巷,也是回李府的必经之路,但空巷无人、雾霭缭绕,月影朦胧而过却是什么都辨不分明。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直觉中只知一定要发生什么了。李斐是练武之人,自然比我更加敏感。正待我细细观察之时,只觉后颈一凉,一阵冷风已从我身前呼啸而过。抬首再看,李斐已飞身跃到前方一丈开外,在他面前出现了五个身着黑衣的陌生人,个个挥着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还未等我缓过劲来就打在了一起。
交战来得太快,我只来得及躲到街边墙角,望着雾气浮沉中李斐以一敌五,真的恨极了自己不会功夫。自从所谓的入朝为官之后,他就习惯了不配刀剑,因此今晚出门也不曾特意武装。所幸他随身仍有一把护身短剑,危急之时勉强可做御敌之用。但……那些人明明是要置他于死地呀!我看见一道道明光闪过,晃得我背脊生寒,冷汗一阵盖过一阵。我吓得不敢动也不敢呼喊,附近只有商户并无住家,晚上更成了名副其实的空巷。怎么办怎么办?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死攥着葫芦娃娃想不出主意。躲在云后的月儿又露出了脸,李斐虚出的左肩被人划破,我瞧见那儿正有淡淡血迹洇出来,染红了他的肩头。我又想大声呼救,却怕反而招来坏人,害得李斐分心救我腹背受敌。五个黑衣人已经有两个倒地不起,余下的三个却像是抱了必死之心,招招狠毒毫不留情,好几次李斐险险地躲过了刺向胸前和颈间的剑锋,我却只能咬紧双唇泪眼迷离。
我是胆小鬼,我不敢冲出去,我连求救都不敢……只一瞬,我忽然看清了自己,我终究还是爱自己胜过对他。
李斐仍在包围中艰难战斗,额上细汗在明暗交替之间闪着微光,尽管步伐相较另三人仍显稳固,但体力却大不如前。我以为今晚必是九死一生,可正当谁都没有觉察之际,巷尾忽然闪出一个人影,身形迅捷地向这边移动。我方自担忧那人是否是敌人后援,却见他同样一个利落飞身跃入打斗圈子,刀鸣剑响的竟是对准了剩余的三人。浪潮般巨大的狂喜猛然涌向心头,我惊喜地忘记了害怕,充满感激地望着那人与李斐合手对敌,不消片刻就打得另三人落荒而逃,只留下地上无力反抗的两人垂死挣扎。
逃走的三人中有一人莫名地高呼一声“殿下”,然后被同伴硬拖着逃走了。即便我躲得远,仍是听到了那瞬间静寂下乍然冒出的惊呼声。我的心随之一窒,刚刚解困的喜悦霎那消失无影。李斐和那人也听到了,皆是愣了一会儿,竟颇为默契地拱手一揖,然后两人不约而同向我望了过来。
尽管夜色浮沉,可我刚刚分明看得清李斐的脸、他身上的伤,为何这会儿又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