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传话说他想独自进餐,我这才觉得不对劲。
廊下有几人正悄悄聊着天,见我突然经过不免一愣。我些许感到点儿难为情,大手一挥赶他们快去吃饭。来到书房门外,门却关得紧紧的。我心中一疑,李斐体质好到从不知“冷”为何物,平常门都是虚掩着,如何关起来了?再敲门,听到他一声回应,我便挂个笑脸想推门进去,哪知一推没能推开,再使把劲儿才推了开来。
“师兄……”探头一望,书桌旁没人。
“师兄……”再走近扫视一圈,还是没人。屋子里静悄悄的,灯烛还亮着,刚才也明明有人应我啊,他人呢?房间最里面垂挂着整面墙大小的青莲色帘幕,仔细看了看,分明有两扇帘子交错重叠,也就是说它可以拉开喽?难道师兄在后面?我小步小步靠上前,伸出一只手轻轻摸上那布料——
“啊——”
呃——尖叫立时被我咽回去,李斐正好笑地看我又跳脚又抱头大喊大叫的样子,一手轻撩起一幕帘子,我终于看到了帘子背后那方小小的空间。只不过仅有一只残烛虚晃着微光,看不出那里面摆设了什么。
“进来吧。”他轻轻说道,话音里含着那熟悉的笑。我忽而又觉得害羞,跟着他走进这诡秘的小天地。头顶上方冷风阵阵,一抬头,房顶上竟有个方形的小天窗,几颗星星一闪一闪。月光投不进来,烛光也如一豆,本就狭小的空间更显压迫。等我慢慢看清了房里的摆设,也不过只有一桌一椅外加一张床罢了。
“师兄……”我想说我们出去好了,却发现他自刚才就一直背对我。
怎么了?
他正将右手撑在桌沿,头却微微低垂着喘息不已。空气冷冷的,我不觉奇怪,可怎么又潮湿得很?直觉低眼,一旁椅子下方却像积了一滩水,些微看得见闪光。
“师兄,你病了呀!”手才刚刚触到他的额头就被烫得弹开,他竟然病了!椅子上搭着一件湿透的外衣,再看竟是他那件红色的官服。我顿觉不妙,索性将两幕帘子彻底拉开,外面书房的亮光便透射进来。一手搂过他的腰,我不由分说就要带他回卧房休息。
“心儿,你放开……”他脚下不动,却也不敢和我硬来。
“还放开?你不知道你病了吗?”我真想数落他一番,可借着亮光却一眼瞥到里面床上,上面被褥枕头一应俱全,且一看就是有人常住的样子。心中登时明了,便不再说话,只将他硬硬拉了出去。
他远没有虚弱到走不动的地步,只是我明白地知道,他的倔强必不允许他在伤风感冒这般小病面前倒下。若不是我生拉硬拽,他铁定是要窝在他的小密室里自舔伤口了。上次已经被他推开了,这次我说什么也要他推不开我。真是枉他一次次问我信不信他,信不信他,其实一直不信任别人的那人哪里是我呢?总将人拒之于千里之外的是他。
“静姐,小姐是不是和姑爷吵架了?”小娴攀在小静肩头蹭了一下,又向着刚刚气冲冲走进房里的两人望去一眼。
“是和好,不是吵架。”小静笑嘻嘻地也凑上前去。
不知何时站到她们身后的茹婶笑弯了一对眉眼,转身悄悄地走开了。
房里炭火正炽,因我怕冷还在外厅和内室卧房各放了一个火盆,所以每个角落都被烘烤得暖暖和和的。李斐半推半就倒向床上,衣袍一沾被褥就不由自主安躺下来。我要找人去请大夫他却不让,说他那药箱里备有伤风药可以对付。
“你不是天生不怕冷的么?怎么也会有今天?”我以为他是着了凉进而发烧,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三下五除二脱掉他外面两层袍服,然后只管将棉被一层一层往他身上摞。小静不一会儿就取来药箱,又端过一碗热水才又退下。李斐显然对被人这么伺候觉得不知所措,更是对这样殷勤周到的我感到陌生,尽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