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是最早被占领的,因为要是睡进房间就得跟其他人睡一起。
程逸慢了点没抢到沙发,只能去跟丁俊一挤一张床。
一屋子人睡得打呼声震天,节奏跌宕起伏,穿透力极强,程逸躺在床上感觉睡了又好像没睡,精神差得连自己的手机铃声都没认出来。
手机来电因未及时接听而自动挂断,十五分钟后对方好像是数着秒打来的,这次程逸怨气极重地从床上爬起来找电话,来电号码都没看清接起就想骂人。
他起床气还是挺凶,觉越少火气越大,刚要恶声恶气地问对方干什么,就先听到熟悉又沉稳温柔的嗓音。
“程逸,你在哪里?阿姨说你还没有回家。”
程逸蓄势待发的起床气瞬间烟消云散,但因为没睡够脑袋还不太清醒,“在哪?我在家。”
虞见深顿了一下,温声帮他回忆,“你不在家,昨晚你没有回来,去给朋友庆祝生日,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了。”
“你喝酒了?”
程逸头疼地抓了抓头发,“没有,就是玩到天亮才睡,他们打呼太吵了。”
最后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尾音拉得长了一点的缘故,听上去有点像在撒娇。
虞见深从电话里也听到了打呼声,确实有够厉害,他问:“要不要回家睡?”
“我现在困得走不动。”
“我去接你?”
“你不用上班吗?”程逸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我现在在午休。”
“哦,那你来吧,地址是……”
程逸一分钟都受不了,挂了电话就要走,困得在玄关穿鞋都东倒西歪,最后关门离去,一屋子人睡得少了一个都没发现。
虞见深开车跟着导航找过来,一眼就注意到了坐在花坛边的烟熏灰脑袋,有些清冷的色调在阳光下显出温柔的暖灰色。
他下车朝程逸走去,可是按理早就应该看见他的人却坐着一动不动,左手手肘撑在膝盖上,掌心托着腮。
直到他走到能看清程逸脸的距离才发现他正眯着眼睡觉,就这么睡在路边,在阳光下安逸得像那只叫“咘咘”的小熊猫。
他没有出声地走到程逸面前蹲下,和他眼睛齐平,轻声叫他的名字。
叫了两声程逸才有反应。
他以一个面对面的距离看程逸睁眼,看那两片薄薄的眼皮打开,露出清澈剔透的眼睛。
他这才发现,程逸的眼睛是非常纯粹的墨黑色,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这让他想起了《孟子离娄上里的一句话: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胸中正,则眸子瞭焉……
程逸的眼神明亮得简直不像是成年人,更像是个孩子,心窗透净。
虞见深沉默地和他对视,看他眨眼,然后低头用双手有些使劲地搓了搓脸,嘴里发出毫无意义只能听出他困得不得了的声音,呜呜哇哇再接上一个哈欠还有一个懒腰,睡眼惺忪,软声软气地骂:“他们吵死了。”
虞见深起身看着他笑,“走吧,我带你回家,你可以先在车上睡。”
程逸有气无力地跟他上车,几乎是刚坐上副驾人就歪着脑袋睡着了,一路就没醒过。
直到虞见深把他送到家门口才被叫醒,摇摇晃晃地下车,他身后虞见深就坐在车里,看到看见他进门才放心回公司。
回到熟悉的环境睡回笼觉,程逸这一觉睡得极沉,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怪梦,还梦到了虞见深。
梦境里光线杂乱无序,他还在跟大丁吵架,帮虞见深吵的,说他不是gay只是大方有礼貌,只是吵到一半还没分出输赢虞见深就坐着五彩缤纷的热气球来接他回家了。
热气球飘得很高很远,下面是《咘咘历险记里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