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珞细看那刘整模样,只见他两道长眉,目光闪烁不定,鼻如鹰钩,三缕长髯,形貌儒雅,并无十分出奇之处。许彪孙又跟刘整寒暄了几句,两人便海阔天空地聊了起来,许刘两人说的话题,杨珞多半便插不上口,当下只暗暗留意这刘府的地形布局。过了半个时辰,刘整起身要去茅房,许彪孙连忙站起,与他同去,临出门时向杨珞使了个眼色,杨珞会意,待两人走得远了,赶紧取出藏在腰带内的蒙汗药,全都倒在了刘整的茶中,随即又摇动了几下茶杯,那些蒙汗药顷刻间就溶得无影无踪。杨珞做完这些,刚松了口气,便听见许彪孙的声音远远传来,知他故意出声示警,又检查了一下各种物事,见并无破绽,便坐好了,静静地等着两人回来。
刘整与许彪孙两人到厅中落座,都端起茶来饮了一口。杨珞见刘整眉头微微一皱,心中不禁直打鼓,不知道他是否已经觉察到了什么,但见刘整却是神色不动,啜饮了一口之后,又一仰脖子将一杯茶都喝干了。
杨珞不禁松了口气,又坐了一会,忽见刘整伸手扶着头,指着许彪孙道:“你……你在我茶中放了什么?”
许彪孙歉然道:“刘大人,对不住了,卑职收到消息,说明日大人要开城献关。事出突然,卑职一时之间难辨真伪,只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得已出此下策,还望刘大人勿怪。
刘整闻言面无表情,扶着头的手也放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忽然道:“许参谋,你说得不错,我的确是与忽必烈有约,明日便要迎他进城。”
许彪孙大惊道:“刘大人为何要如此?”
刘整不答,反问道:“许参谋,你如何看待今日的朝廷?”
许彪孙沉默了一会,道:“朝廷的确有许多不是之处。”
刘整哈哈一笑,道:“许参谋,此处并无外人,你何必晦言?事实上今日的朝廷,皇上昏庸无能,奸臣当道,忠良尽没,早已是**不堪,再看天下,民不聊生,盗贼四起,大乱之象已生,以天道而论,宋室江山是早该灭了。”
许彪孙怒道:“刘整,你身为宋朝的臣子,怎能出此大逆不道之言?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么?”
刘整淡淡地道:“许参谋,你别发火,你仔细想想,我说的可有半句虚妄之言?皇上不理朝政,路人皆知,如今贾似道这厮做了宰相,第一件事便是将与他有隙的曹世雄曹大人捏罪处死,依我之见,高大人和向大人也俱不能免祸,那时候朝中良将尽去,你以为凭我等之力还能够回天么?蒙古国主忽必烈雄才伟略,确有过人之能,若能让他入主中原,定能平定乱世,造福苍生。与其跟他打得你死我活,不如让了这泸州十五郡给他,免得生灵涂炭,百姓遭殃。”
许彪孙道:“刘大人,天下大势许某自没有大人你分析得透彻,卑职只知道,为人臣子,便当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所谓尽人事,安天命,我等但求问心无愧,国家兴亡,朝代更替,自有天意,我等轰轰烈烈地与鞑子干一场,碧血溅黄沙,丹心耀后世,不也是流芳百代的美事么?许某虽然不才,却也万万不会做那卖国求荣的鞑子奴才。”
刘整闻言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干咳了两声,道:“人各有志,许参谋,我也不来勉强你,只是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与忽必烈的约定,却又不肯为我所用,说不得,我今天只好将你留下了。”
杨珞初时见刘整摇摇欲坠,心中大喜,但后来见他说话愈来愈中气十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