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媚如释重负的道:“当真?”
宫笠开朗的笑道:“当真。”
长长吁了口气,黄媚这才第一次有了笑影,她轻柔的道:“宫大侠,当今天早晨,我表妹来‘吟竹小舍’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之后,我就怒火上冲,满心悲愤,除了只对事实的表面怀着极度懊恼之外,并未来得及深入探究它的内容及成因,所以,一见到你,我就没考虑其他,先把自己的火气发出来了……”
宫笠笑道:“在你的见解及经验上来说,这是可以原谅的。”
羞怯的笑笑,黄媚道:“现在回想,我似乎……真是生傲了一占……”
宫笠颔首道:“比起我来,不错。”
黄媚腼腆的道:“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一个多时辰了,我知道你经常来这儿散心——说实在的,越等我越气,越等就越火,怎么想也想不开……”‘宫笠晒道:“听君一言,茅塞顿开,嗯?”
黄媚竟老老实实的点点头:“真的,在你没同我解释之前,我可一个劲只住牛角尖里钻,又恨又悔,又悲又怒,简直想把自己撕成片片,或干脆冲进去和你们拼了!”
宫笠道:“奇怪,在我看见你的时候,你的模样倒并不顾得如何激动嘛。”
黄媚俏笑道:“没什么奇怪的,一见到你,我不期然的就平静了好些,另外,黄家的庭训,闺女的仪态,也不容许我表现得似个疯子!”
宫笠在这时,像是若有所思的问:“黄姑娘,有件事,我请你回忆一下!”
黄媚道:“清说。”
放低了声音,宫笠道:“在令表妹向你叙说昨夜之事的时候,她的形态、语气、神韵等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
凝眸回忆,黄媚道:“让我想想,她——一”
突然,黄媚竟有些怔愣了,她哺哺的道:“不错——一你这一提,我才觉得有点纳闷,事情好像不大寻常,她不该是那个样子的……”
宫笠已成竹在胸,他稳重的道:“说说看,黄姑娘。”
表情有些迷惑,黄媚道:“是有点怪!宫大侠,你怎会想到这些?”
宫笠安详的道:“世故、经验,加上一点揣摸;要分析一件事,总须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去推敲,对不?”
黄媚轻扯了一下裙据,慢慢的道:“我现在才察觉,宫大侠,表妹在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只是语气上有些艰涩,形态上有些羞赧,但是,却似乎并没有什么悲愤或怨恨的情绪;她像很苦恼,很矛盾,说话一下停,一下续,有时更是惶惶惚惚的,怔怔忡忡的,从头至尾,既不冲动,亦不亢烈,甚至连眼泪都没流一滴……”
点点头,宫笠道:“这就对了。”
黄媚又回思着道:“照说,一个闺阁小女在这种情形之下失去了贞洁,又坏在鲍贵财那样一个人手里,该是愤恨莫名,痛不欲生的,可是,她却没有,她只是迷惘,只是沉吟,只是迟迟疑疑的,奇怪…”
宫笠笑道:“很好,有希望了。”
黄媚眨着眼,道:“你是指鲍贵财与我表妹的事?”
宫笠道:“不错。”
倩笑着,黄媚道:“何以见得?”
宫笠道:“由你表妹的神态。”
黄媚问道:“我表妹的神态又怎的?”
搓搓手,宫笠道:“显然,她已有了极深的感触。”
黄媚道:“这又如何?”
宫笠沉缓的道:“一定是鲍贵财的一片痴诚已经感动了她,或者多少已经触动了她,否则,她不会有这样的反应;一个人爱一个人,能够受到牺牲自的生命,已是难以复加了,何况,这生命的奉献犹并不定能有所收获?”
黄媚道:“真傻。”
宫笠道:“不,这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