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昨天晚上他捅出来的那些事情来说吧,他相信,那帮家伙,甚至连鸵鸟大叔都已经告到了神机婆婆那里了,而且还是添油加醋的。回家之后,真不知道神机婆婆会动用什么样的家法来收拾他呢,,对于各种污蔑,各种流言,他已经习惯了,至于说惩罚嘛,无非就是打板子揍屁股呗。
在无论回去之后,将要接受是什么样的惩罚,丁当已经决定不再想这些了,反正该来的总会来的,而在这些惩罚来临之前,他总得干点儿正事才对,反正闯一次祸也是被修理,闯很多次祸也是被修理,既然最后终究免不了被修理,那就索性做他个够吧。
可是,做什么正事呢?
当他经过绸缎庄的时候,忽然想起,那个老财主周大宝家的黄狗曾经追着他咬过,居然敢放狗咬他丁当丁大爷,真是反了他了,所以,他便决定在周大宝家门前拉一泡屎,然后,抹到那扇朱漆大门上,以示惩戒。有句俗话是怎么说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哼,老子这次让你们“黄狗咬爷,殃及朱门”。丁当这样想。
在经过瓷器庄的时候,他又忽然想起,店老板孙忠良家的那个胖儿子曾经说过他丁当的鼻子难看,哼,老子是世间有名的美男子,倾国倾城,回眸一笑,百病不生,你他妈的居然说老子的鼻子难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想到这里,便把心一横,决定把摆在他们家客厅里的那只古董花瓶弄出来当夜壶用。
当走到天香楼楼下的时候,他正在想聂先生是否曾经得罪过他的时候,一扭头,就看见了门旁马棚里朱大少的那匹又高又大又华丽的鞍马。
哼,这是哪个龟儿子的小驴子,神气什么。丁当嘟囔囔地道。
他像是很不服气似的,一下子就从马上跳了下来,姿势又漂亮又潇洒,就跟那世界体操冠军似的,然后,脚尖一掂,便纵到了那匹高头大马的面前,左看看,又看看,前后左右统统看了不下于五十遍。
那匹高头大马仿佛也被他这种怪异挑剔的眼神给看得浑身发毛,暗道: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毛病,干吗老盯着人家看呀?
然后,咴咴叫了两下,像是对他的这些充满挑衅意味儿的眼神表示不满似的。
看来,这是一匹烈马。
丁当喜欢烈马。
丁当用来对付烈马的方法有很多。
丁当用来对付烈马的方法也很特别。
对付烈马,别人通常都是骑到马背上,就这么骑呀,骑呀,一直骑到它气喘吁吁,前气接不上后气,俯首称臣,被驯服为止,可是呢,丁当却对这种法子不以为然,认为这是笨人才会使用的笨法子。
丁当是个聪明人,是天下间第一聪明人,而聪明人在驯马的时候,当然要使用一些聪明的法子了。假如你仔细看一下他接下来的这些举动的话,可能就会发现,哦,丁当的这个法子还真是够聪明的。
只见丁当忽然把双手拢在嘴边,作喇叭状,学着这匹高头大马刚才的那副样子,“咴咴”地也跟着叫了两声。嘿,你还别说,他学得还挺像。
所谓人有人言,兽有兽语。
据说丁当可以说出十五种马类的不同方言,比如说,赤兔马的方言,比方说,汗血宝马的方言,比方说,大宛良种马的大宛方言,比方说西域大骟马的西域方言,比方说,匈奴大种马的匈奴方言……反正,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你知道的马的种类,他就能够给你说出这种马的方言来。
当然,这个传闻究竟是不是吹牛,谁也不知道,究竟他说说的那些方言究竟是不是赤兔马汗血宝马大宛马西域马匈奴马的方言,更没有人知道,因为丁当的话就像是他的人一样,都是不很靠谱儿的。
可是,又让人感到很奇怪的是,等到他真的这么“咴咴“地叫了两声之后,那匹高头大马果然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