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有任何关系。
书面上,也就是大宋律法上讲起来,我是个被陈家抱养收留的弃婴,跟着主户才姓的陈。
要这么说起来,我就更惨了,连娘都没有。
我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似乎阿福伯伯倒是一片好心,“阿福伯,到底是谁要害俺娘的。”
阿福伯的瞳孔微微收紧,眉头紧锁,“娃儿,别问嘞,你快跑呗。跑的越远越好。”
“阿福伯,俺咋能丢下俺娘一个人跑了,别人冤枉俺娘,俺咋能不管她。再说,俺爹呢?爹他咋不管俺们俩死活哪”
“傻娃儿,你爹病了,现在已经人事不省了。唉,你跑吧,快跑吧,俺不能多说了。千万别和人说是俺救的你,俺可还有家小。”
照福伯的意思,我还是非跑不可了。
我昏沉沉看了一下这间“屋子”,灰墙图瓦,四处透风,破破烂烂,不知是个什么地方;自己身上盖的被子也是大窟窿小眼的,周围还散发着一股恶心的臭气。
不管此处是何地,我还是赶紧离开才好,免得给人家添麻烦。
我一把掀开破被子,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脑袋还是有些晕眩,头疼欲裂。
用手一摸,脑门上箍着圈包扎伤口的破布条,脑门正中一触碰就疼的要死。
临出门时,我感恩戴德的谢道,“多谢福伯救命之恩,玉莲有机会一定报答。”
“玉莲娃儿,你娘今天巳时在晋城府衙开堂受审,你撒丫子快奔,兴许能来得及看上最后一眼。”
娘……
我悲痛的呼唤着,急步冲出了这间破屋子,冷冷的秋风犀利的一吹,我呆住了。
往南?往北?往东?往西?
这里居然是一个十字交叉的小巷……
晋城府衙往哪边跑来着?
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前、后、左、右,我迈出的任何一步,都能改变我今后的方向是吧?
我问着自己,明明知道答案只有一个。
“嗖”……阿福伯那老胳膊老腿儿,居然跑得比我还快!佝偻的衰老身影一溜烟就消失在了巷子的一头。
此时此刻,我还能依靠谁?信赖谁?去找谁?
我承认自己的内心还算彪悍,但是再彪悍,毕竟是个小小的女子,总得有个依靠不是。
我,我,我去找牛根生,对了,去找那兔崽子。
据说他已经暗暗倾慕我两年了,还说什么,对我一见钟情,今后要迎娶我过门。
没错,他说过这些话,信誓旦旦的,就在前天。
虽然我一向看不上这个杵窝子,废物点心;但是,好歹是个爷们来着。
往西,往西,往西,没有偏移。
我咽了咽吐沫,真是又渴又饿,但是跑得却比平时都快了。
大妈和二妈的样子突然从我的脑海里飘了出来,邪恶的飘着,飘着……
我聪明伶俐的脑子猛然间一片空白了,就只没命的往前跑呀,跑呀。
我想的很简单,让牛根生陪我去县衙门,实在不济,要是那帮衙役再敢把我往石狮子上摔,好歹有个人能把我抬走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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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喘着粗气,刚才动作太猛,肠子差点拧一块。
终于跑到“三元当铺”的小侧门前了。
“梆梆梆,开门,开门。根生,开门。”我浑身无力,像个癞皮狗似的贴在门上。
“来了,来了,来了,这是叫丧哪。也不怕把门叫破了。”院子里传来了一个老女人的叫喊声。
“吱扭扭”门缓缓打开了,我一看正是牛根生他娘——陈三元。
“陈大婶,俺……俺找根生。”我气喘吁吁的,直摩挲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