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许跟着他突围必死无疑!
子时将至,暴雨越发猛烈,谢璋带徐舟将军等人艰难地在突围到三横街。狂风吹得街道高楼上的旗帜猎猎作响。一道身穿鲜红嫁衣的女子被垂挂在三横街的高墙上随风晃动,谢璋眼眶微痛,“姝儿……”
徐舟将军拉着谢璋,“大公子,小心!”
“放开我!”谢璋大吼,心如刀绞,新婚之夜,他的姝儿怎么能被悬挂于高墙,受尽屈辱,这本该是他和姝儿最幸福的日子!
凤府内,凤妤一直心神不宁,掌柜们离开后,暴雨袭来。她坐于窗下只觉得心口如火烧似的疼,她抚着镇魂珠,眼皮直跳。
张大和春露一直在外探听消息,却又不敢走得太远。将近子时时分,春露竟接回凤长青和苏月娇,禁军把重伤的凤长青夫妻丢到门口,他们浑身是血,凤长青腹部中了一刀,血流不止。凤妤久病,春露快成半个大夫,动作利落地给凤长青包扎,苏月娇背部中了一箭,昏迷不醒。
“父亲,母亲……”
“姝儿……”苏月娇咳出一口鲜血,悠悠转醒,她死抓着凤妤的手,“去三横街……去三横街,救谢璋!”
“母亲!”
苏月娇断断续续不知道说什么,意识昏沉,命悬一线,凤妤俯身听着她的喃喃自语,倏然脸色大变,急忙喊了声,“张大!”
片刻后,张大领着一队商行的镖队离开凤府,往三横街而去。
他们来到三横街时,谢珣带着左右翼铁骑也到三横街,却已来不及了。高楼上身穿嫁衣的女子宛若破碎的蝴蝶翩翩而落。林晟砍断了绳索,十米高台摔落,会摔得粉身碎骨,谢璋推开徐舟,杀红了眼,疯狂地跑向高楼。
疾风骤雨中,谢璋仿佛听到凤姝声音。
“哥哥……”她喊得声嘶力竭,痛彻心扉,穿透层层雨雾,“哥哥,快走!”
砰的一声,女子从高墙坠落,摔在泥泞的地上,头上凤冠碎裂,散落一地,凤冠上的明珠滚到洼地里,淹进尘土。
“姝儿!”谢璋目赤欲裂,神魂俱碎之际,根本挡不住四面八方射来的箭矢,仅两步之遥,他就能接住凤姝。
“大哥!”谢珣惊惧交加,不要命地挥刀向前。
“大公子!”
“小侯爷,冷静!”
“滚开,全给我滚开!”
高台上,太子宇文景居高临下,俯视众生,轻蔑又解恨,长达十余年的嫉妒,愤恨终于告一段落。
“哥哥!”凤姝一身镐素撞撞跌跌朝他跑来,中途摔过数次,连滚带爬地靠近谢璋,接住他倒下的身躯。
鲜血从口鼻不断喷涌,凤姝颤抖地捂,鲜血渗透她的指缝,凤姝徒劳无功地擦拭,她嘴唇颤抖,咽喉如被什么东西掐住,深爱之人就在怀里,她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想喊他的名字,她有许多话想要和他倾诉,她又急又痛,为什么她说不出话来。
“姝儿……”谢璋死死握住她的手,“不是你……就好。”
他深深地看着他的新婚妻子,似乎要把她印在骨血里,“跟知许走……去宁州……好好活着。”
建明十一年,六月初六。
镇北侯长子谢璋,死于新婚之夜,万箭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