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宁换好干净的衣裳,却睡不好。谢珏似也没有和他交谈的欲望,坐在窗边看书,方楚宁心中有气,却又发不出来,这就不理他了?方楚宁抓心挠肺地痒,他还在生气,听风就不理他了?或是方楚宁翻来覆去太过于明显。
谢珏问,“要喝水吗?”
“要!”方楚宁嗓子都疼得哑了,敲了敲床板,谢珏早就备好了温热的水,方楚宁借着昏暗的光看着谢珏,发现他脸色也不太好,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听风看他的眼神,有点阴郁。
方楚宁,“……”
他喝过水后,谢珏又回去继续看书,方楚宁蹙眉,心中不解,为什么?为什么?共处一室,就没什么话要说?
雨势这么大,谢珣急行军也会受阻,应该会晚一日到中州,谢珣一来,他就要走了,下次见面也不知是何年何月。
“林和礼去胶州和谢珣谈了,他们会谈什么?”方楚宁问。
“你嗓子不舒服,别说话了,睡吧。”谢珏听着他沙哑的声音,心里不舒坦。
方楚宁天生反骨,“睡不着,说一说。”
“不知道。”
“又骗我。”方楚宁怒不可遏,“谢听风,你为什么总是骗我,你若不知道,为什么要来中州?筹粮没那么重要,需要你亲自来一趟,我也没那么重要,值得你只身犯险。”
谢珏欲言又止,他们果真是太了解彼此。
可在某些方面,又仿佛没那么了解。
“张老太傅来过宁州,希望我和谢珣受封异姓王,驻守宁州,终生不得回京。宇文景下罪己诏,承认自己对侯府犯下的罪行,朝廷希望我们与皇室和解。”谢珏问,“我没同意,张老太傅数次想谈被拒,无奈回京,表兄就来胶州找谢珣谈了,胶州是朝廷和十二州必争之地,他的筹码比我们多。”谢珏隐过身世的事。
这事太过敏感,或许和大帅有关,且尚未证实,告诉方楚宁,只不过会恶化他和大帅的关系,他不希望方楚宁因这件事子虚乌有的事儿犯浑。
“……”方楚宁蹙眉,中州和江南倾巢而出也未必是宁州铁骑的对手,可宁州铁骑也不想打,也打不起,马上就进冬天,谁想起内战?内阁这群文臣也就只能徐徐图之,先化解恩怨,用时间冲散仇恨。
他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北蛮!
北蛮若是进攻,那怎么办?
谢珏和谢珣就在宁州,做什么决定都要考虑到北蛮,始终会有大半的兵力被牵制在宁州前线,若是被逼急了。
腹背受敌,方楚宁不敢相信战况会变得多糟糕。
宇文景真是凭一己之力,拖垮燕阳国运,真是倒霉,偏偏遇上这么一个君主。
“不对!”方楚宁蹙眉,“林和礼若没有足够的筹码,也不会只身涉险去胶州,他手里定有很重要的筹码,才敢去找谢珣。”
谢珏轻笑,是,方楚宁一直都很聪明,在宁州铁骑时不显山不漏水,是因为宁州铁骑有大哥,他们都会收敛锋芒,安心当一名将军。可方楚宁从小在皇宫,氏族长大,耳渲目染,极其敏锐,又怎么瞒得住他。
“这事……尚无定论。”谢珏说。
“你会见林和礼吗?”
“不见!”谢珏斩钉截铁,“没什么可谈,该说的,知许应该和他提过了。”
方楚宁心中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安。
闹这么大动静,只是逼林和礼离开十二州吗?方楚宁想到谢珏做事风格,喜欢以身犯险,从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心情更是沉重。
“你该睡了!”谢珏说,“病着就不要操心。”
“谁想操心,若不是故意瞒我,我会瞎琢磨吗?”方楚宁嗓子本就不舒服,这一气说话差点破音,“你什么时候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