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却敢与他招呼了。
他没有细想;心里藏着的事情多着呢;哪有空管这个既无威胁又无实力的人了。
赶到叶淡家中;叶淡听得他的来意;倒是甚为兴奋。这一年来;眼见着叶畅的声望高涨;远远超过了他这个族长;如今族中大事;几乎都不再来征询他的意见;而是唯叶畅马首是瞻;叶淡虽然服气;但心中总有些不快。
如今叶畅都来向他问计;他顿时觉得;自己又有了用武之地。
“我;若是去管那两个庄子;自是非我莫属;咱们叶家;哪有还比得过我的?”听得为长公主看两个庄子;叶淡顿时挺胸自荐。
若不是他年老;叶畅还真心动了。
“哪里敢劳动你老人家;不过是两个小庄子;而且要种的也不是粟麦;是来自蛮地的棉花。还有蛮人会来相助;若是这蛮人无礼;冲撞了你老人家就不好了。”叶畅半真半假地说道。
“若说旁人……倒是有几个合适的。”听得叶畅这样说;叶淡虽然明知是恭维;却仍然大高兴。
他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将他们的性子脾气都说与叶畅听;都是老实肯吃苦愿意做事的。叶畅一一记在心里;他如今也不需要太聪明的人。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叶家亲族。在数完这些人后;叶畅说还要召些做事的;叶淡也随口说来;当真是了如指掌
“叔祖了不起。”叶畅也不禁讶然;没有想到自己这位叔祖竟然是个有心人。
“那是自然;我这一辈子;若说看错了谁;就只有一个。”叶淡自负地道。
“哦;是谁?”
“便是你了……十一郎;原先我见你;觉得迟早是要去道观里的。”叶淡说到这;哈哈大笑起来。
叶畅也笑了两声;只不过笑声有些于涩。
如果不是自己破空而来;只怕原来的那位叶畅;在被家中族人夺去财产之后;真的只有遁入道门摆脱俗世呢。
叶淡又为叶畅谋划了许多;田间的事情;叶畅还真不如叶淡懂得的多。特别是那些庄头如何偷奸耍猾;那些佃户又该如何应付驱使——后者叶畅不太在意;但前者对叶畅来说却是极为重要的;他不可能总是呆在孟州;那么能不能制住这些庄头;就是成功与否的关键了。
两个庄头;一个主计;再加上几个眼线。
“贪腐不是体制问题吗;何不用一套完美的制度来铲除贪腐;却要用眼线这样的特务手段?”在叶畅心中;突然间浮起这个念头。
这让他哑然一笑;这是在哪一世大学未毕业时年少轻狂的想法。人作为生物;本能就是多占据生存资源;也就是说;贪腐乃是人之天性;没有任何一种制度能够彻底铲除掉这种天性。
便是贺知章这等人物;在为歧王的葬礼选挽郎时;尚且传出受贿之丑闻;乃至于被围攻;堵在家中不敢出来;只能架起楼梯爬上院墙自辩。
带着一肚子弯弯绕绕;叶畅从叶淡家中出发;此时他心中已经有了人选;不但要跟着他去孟州;而且还有安排跟着刘锟去建新窑的人手。
出了叶淡宅;叶畅还没有迈步;便看到叶楝又在他眼前晃当了。
就算再迟钝;叶畅也意识到;自己这位伯父;大约是有事要找他。
不过对方不开口;他是不会说什么的。背着手;自顾自地离开;就装作没有看到。
“十一郎……好巧啊;又遇上了。”见他这模样;叶楝再也装不住;忙上前道。
“我倒觉得不巧啊;我正有事;无暇听伯父教诲。”叶畅淡淡地道。
“十一郎……你……你……”
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让叶楝终于生出了一丝怒气。
这一年来;他跌入人生的最低谷;已经许久不知道发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