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有言;不妨直说。”李适之道。
“此事非同小可;李公要当心;休要被此事牵连……”
李霄终于忍不住道:“不过一小吏血口喷人罢了;张公何出此言?”
那日在兵部;张培不曾与叶畅翻脸;李霄就非常不满;觉得他亦是无担当之辈;今日又只为着一个还不是御史台的微末小官弹劾他;便专门来向他父亲告状。在李霄看来;张培实在是小题大做了。
张培脸色铁青;起身便要靠辞;李适之慌忙拉住;气急之中踹了李霄一脚:“畜牲;汝欲汝翁速死;何不买药鸩我”
见父亲真的怒了;李霄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他跪下来道:“儿愚驽;实不知此事重大;父亲息怒;张公息怒”
“老夫怎么生出你这般一个蠢子来”李适之又踢了他一脚;浑身直哆嗦:“莫非你还不明白;那出来的小小殿中省主事只是个投石问路的石子;接下来;便是御史台主事、侍御史、监察御史然后;就等着李林甫的亲信蜂拥而至吧”
张培听得李适之这样说;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也是这样想的;虽然现在还只是一个殿中省主事在缠劾李霄;抓的也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把柄;但若李适之这边应对不当;或者是天子那里为此发怒;那么接下来就是弹章如雪了。
“你这竖子;近来可曾于什么好事?”李适之想想不对;若这背后真有人在组织一场对他的围剿;那么对方手中必然有足够的把柄。他自问自己辞相之后深居简出;没有什么漏洞;若说有;就只能发生在自己这个儿子身上了。
李霄看了张培一眼;有些为难地道:“那日叶畅奸贼进京时;曾请兵部为难过他一回;不过那一次没为难着他;还被这奸贼打了此事;张公亦知。
“我观当日情形;叶畅打过令郎之后;似乎怒气已消;应当不会是他所为。而且他不过是一个外臣;在京中也没有这……”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培越来越慢;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谁说叶畅在京中没有足够的能力?他身为驸马;如何不知道这几日里宫中发生的事情李隆基与杨玉环吵翻了;是叶畅居中作合;让二人恢复如初;而且据说他还请李隆基将曾得宠爱的梅妃赶往冷宫……这个能力;他张培自问没有
想到这里;他神情一变;若真是叶畅;那他又是为何举此事?
“李霄;这些时日;你是不是……又为难了叶畅?”张培都不顾礼仪;直接唤了李霄之名。
李霄顿时神情大变;从地上险些跳了起来:“肯定是他;就是他弄的鬼;他在我身边还安插了人手;收买了我身边的门客”
“门客?老夫不是令你将门客都遣散了么?”李适之闻言大惊:“莫非你这些时日;真的又去寻过叶畅麻烦?”
听得父亲也质问这个;李霄缩了缩脖子;有些犹豫。
他不必回答了;李适之与张培便从他的神情判断出;他必然是做了什么事情;将叶畅激怒了。
张培又想起一事;猛然道:“叶畅前日给国子监捐一万贯的经书;还另捐一万贯设为辽东国学奖;奖励太学诸科教谕与学习刻苦优异之学子……此等沽名钓誉之事;他虽是一向爱为之;但做得这般不遮掩……莫非与你也有关?”
此时李霄也已经知道;叶畅前前后后撒了数万贯;将他试图抹黑其名的举动;变成了为其扬名之事。他听得质问;看了父亲一眼;讷讷不敢回答。
“畜牲;到此时你还不说实话?”李适之又上前来踹了他一脚;须发几乎都要竖起来:“叶十一比你小二十岁;你多活的二十年;全活到豕犬身上去了
“我;我只是不愤他败坏朝廷官声与百姓风气……”李霄此时哪里还能继续隐瞒;吞吞吐吐地将自己设计想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