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当今天子赐与我家之物,钟吏员,你若循私,只管去循就是。”
这一下,不仅是钟纬,就是叶淡也不敢再拖延了。只不过看在叶畅的份上,钟纬叮嘱了差役们一声,差役们再进去搜时,手脚虽然依然不干净,却不敢打砸。
不一会儿,那锦盒便被搜了出来,呈在众人面前。
锦盒里八枚金铤、十枚银铤,亮得让人眼发花,细心查看,每一颗底部都有“内藏”二字,证明它们出自于皇宫之中。
“叶思,你还有何话说,莫非要告诉我,这些金银,乃是当今圣人赐与你家的?”
钟纬沉声说道,让叶思两腿战战,旁边的陆氏更是惊惶失措,她方才起了贪念,只想拿出两枚金铤,这样将那郑氏敷衍过去,现在想来,自己竟然是欲令智昏了。
“这些确实是郑郎君留在我家,作为我家照顾他外甥女响儿数年的谢礼的……”
“好笑,谢礼一对金锞便足够,一对金锞足当得你们当初买响儿的数倍之价了!”那边郑郎君怒道:“若只是赎身和谢礼,哪里用得这么许多金银。是某念在你对响儿确实较善,你又自陈在汴州经商失意,如今宅中开支入不敷出,想要将多余的僮仆转让,故此某发善念,以高价与你。偏偏你这厮见财起意,竟起贪心,若不是我见机得快走了,只怕要被你夫妇害死!”
这下给叶思和陆氏扣上的帽子可大了,不仅谋财,还意图害命,饶是他二人在外见识过世面,也被唬得面色如土。他们二人齐声分辩,却一时间吵吵嚷嚷,谁说的话也都听不清。
“唉!”叶淡都只能顿足,这事情,怕是叶畅来了都难收场。
就在这时,他见到门外人影晃动,然后听得声音响起:“这不是钟吏员么,如何有空到寒舍来,这许多人,是出了什么事么?”
钟纬回过头去,看到叶畅牵着一个双眼红通通的小姑娘而来,心中明白,这小姑娘当是引发今日之事的响儿了。他向叶畅颔首为礼:“叶郎君,今日可得罪了,有人将令尊令堂告了。”
“竟有此事,可是这位……郑郎君?”叶畅吃惊,目光在众人面上一转,看到郑郎君后,便明白了事情经过,他面带薄怒:“郑郎君,何得寸而进尺?”
“某并未得寸进尺,令尊令堂吞没某金银,尚怀不轨之心,某不过自保!”
众人将缘由又说了一遍,叶畅听得哑然,他转向叶思、陆氏:“这些金银可是郑郎君所赠。”
“是。”叶思与陆氏这时摆不出亲长的谱了,叶畅进来之后,原本乱七八糟的局面顿时静了下来,他们现在也明白,叶畅究竟有多大的影响力了。
“既是如此,烦劳娘子将崔景秀、淳明等人的身契拿出来。”
“这……”陆氏顿时恼了,开口就要拒绝。
旁边的叶淡此时插嘴:“这些人都是十一郎买来,如今十一郎用他的人替你们扫尾,你们这当亲长的,也莫要太让十一郎难看!”
叶淡是族长,又是里正,他一发话,陆氏便知道自己占不住理,这种情形之下,她便是撒泼打滚,也只是徒惹人笑罢了。
她只能又入屋,拿出诸人身契,叶畅将之都交与了那郑郎君:“如今人货两讫,郑郎君,一切皆是误会,郑郎君不与追究,你看如何?”
“倒是你这少年郎晓事理,令尊令堂,却都是糊涂虫!”那郑郎君啧了两声,收好身契,但叶畅目光一转,他笑着又将身契拿了出来。
“这便是响儿吧,我是你舅父。”他看着响儿道。
“舅父。”响儿向他施礼,神情却是极为冷淡,丝毫没有见到亲人的欢喜。
郑郎君有些尴尬:“这些年你受苦了……”
“郎君待奴甚好,奴未觉受苦。”响儿依恋地看了叶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