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只能忍气吞声。
听得叶畅此语;他不顾身份;于脆拜下:“事情紧急;贵介又不让我进来;故此有失礼之举;还请叶郎君念在我丈人的份上;救我新妇一命”
叶畅终于吃惊了;此前元载与他数次冲突;都没有搬出其丈人王忠嗣的名头;但这一次;他竟然直接说出来;而且;还说要救他新妇一命?
唐人称媳妇为新妇;哪怕是结婚多年;也是如此。叶畅皱着眉;避开元载之礼:“元少府何出此言;令丈人一镇节帅;你又是一县少府;你们办不到的事情;我哪里办得到?”
“新妇难产;闻说叶郎君此地会集一道名医稳婆;故来相求;请叶郎君念在节帅为国份上;救拙荆一救”元载强忍住羞怒;哀声苦求道。
他是走投无路;才有此举。
他妻子王韫绣身怀六甲;自昨日起阵痛不止;原以为是孩子要生出来;可是直到如今;仍然没有真正生出。元载也请了稳婆;只不过那稳婆却说;这是难产
难产
一想到这个可怕的事情;元载就魂飞魄散。
王韫绣不仅仅是他发妻;他现在这身官袍;大半仰赖王家之力。若是王韫绣因为难产死了;王家不会想到他请来了医生与稳婆;只会想着是为了他元载生子致使王韫绣死的。
更何况因为年初的事情;王韫绣一直生他的气;王家是知道此事的。若是因此怪罪起来;他元载消受不起。
最直码;他的前途就完全没有了。
想到这;他甚至有跪拜于叶畅身前的冲动。
他请入家中的那稳婆;说得很清楚;若说谁能救他妻子;便只有可能是叶畅
叶畅会请名医;编写产经;此事闹得极沸;元载困坐县城当中;却也有所耳闻。如今虽然名医已散;稳婆也大都礼送回家;但是因为叶畅姐姐生孩不久;因此叶畅还厚币留有两位名医、三位稳婆;一边继续完善《产经》;另一边则是照顾叶琛。
元载来此;便是哀求叶畅借名医、稳婆一用。
他惶急之间;倒不慌乱;说起话来;口齿还是清楚。叶畅很快就明白了前因后果;眉头不禁紧紧皱了起来。
“元少府……”
“有一事;是拙荆做做了;叶郎君此去长安;在长安城外遇刺;确实是拙荆调动家岳人手所为。”不待叶畅多说什么;元载又道。
这句话;证实了叶畅的猜疑;长安城外几乎要了他性命的刺客;果然就是王忠嗣的部下不过;元载此时竟然揭破此事;究竟是何意;莫非是以此来威胁?
还不等叶畅琢磨透;元载再度下拜;然后呈上一张绢帛。
绢帛上书写的;正是私调家丁;刺杀叶畅之事。而且下边落款;正是元载本人;还有一个通红的手印和他的少府官印
叶畅愣了。
这可是送上门的证据;若是将这个送到李林甫手中;早就猜忌王忠嗣、怕他与太子勾结的李林甫;必然如获至宝
而在长安城中调动私兵;对于李隆基来说;这是犯他大忌讳的事情;就算再信任王忠嗣;也必然会穷追其事
元载垂首;哀声求道:“此前是元某错了;元某罪有应得;且书罪状于此。但是;那婴儿何辜”
一句“婴儿何辜”让叶畅有些心软;他姐姐才生婴儿;他几乎隔个两三天便要去小刘村看望;看着那皱巴巴的小东西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迅速长大;他着实觉得欢喜。
更让叶畅觉得吃惊的是;元载这厮竟然能当机立断如此
元载已经做到了他能做的极致;他甚至授叶畅以柄;这个此前只有权奸潜质的家伙;如今已经开始将这潜质变成了真正的能力了。他都做到这一步;也是对叶畅的一种威胁;如果叶畅拒绝援手;那么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