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所得虽然小了些;却也是难得一见;她完全用不着去砸杨玉环的镜子。
这位梅妃在宫中相当低调清冷;当不是能做出这种类似于撒泼之事的人。
但事涉宫闱秘闻;叶畅也不好多说;他总不能直接告诉梅妃;他怀疑这一切是有人为了拍杨玉环马屁而弄出的名堂;其中最大的嫌疑人就是高力士吧。
“你是个谨慎的人。”梅妃闻得此言之后等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开口道。
叶畅不知她真实心意;只是应付:“谢娘娘之赞。”
“你是要去辽东赴任?”梅妃又问道。
“那就是要先过洛阳了;我此去仪仗太少;有失天家体面;你就与我同行;充作护卫吧。”梅妃又道。
叶畅愣了一愣;心中暗暗叫苦;口里道:“娘娘之命;臣原本不该违背;只是辽东军情紧急;臣需得兼程前往……”
“此行行止;由你安排就是;你若兼程;我也兼程。”
这可是赖上了;叶畅硬着头皮又道:“兼程之下;甚为艰苦;臣草莽之身;能受得住这苦;娘娘千金之躯;却不宜如此……”
“我入宫之前;不过是闽地一普通人家女郎;也曾体历生计之艰辛;些许苦处;有何不宜?”梅妃低声道:“我只想着早日离长安远远的;越远越好
叶畅心中懊恼;自己一时心善;却不曾想惹来这样的麻烦;当下他道:“娘娘还请三思;臣乃外臣;非御林宿卫;哪里当得娘娘这般看重……”
“叶司马;方才我仪仗至此;请人让出住宿之所;旁人都道我是去冷宫安置;多有不敬之语;唯有你却主动让出住所…我只道你与旁人不同;却不曾想;你也有世态炎凉之念;以我入冷宫而……”
说到这里;梅妃有些呜咽起来;话语竟然说不下去了。叶畅觉得头疼;却也只能道:“娘娘既是如此说;那臣便为娘娘护卫;直至洛阳就是”
“我虽入冷宫;却还有些积蓄;你若为我护卫;我必有厚报。”梅妃又道:“你既是答应了;那便先请退下;如何行止;明日我会让人请教于你。”
叶畅没有想到自己只是一时好心;又惹来了一个大麻烦;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与张镐、岑参说起此事;张镐眉头一动:“这是好事;圣人还是颇念旧情;虽是一时间请梅妃来东都;但少不得书信问候;若是知道司马待梅妃有礼;必然更为欢喜。”
“梅妃虽入冷宫;终究是圣人爱妃;非小臣所能轻视;十一郎做得对。”岑参也道。
他二人如今是官面上叶畅的谋主;既然他们都如此说;叶畅也就按下心里隐约觉得的不妥;开始商议行程安排。虽然口中对梅妃说他们要兼程东去;但实际上叶畅不可能真不管不顾梅妃等人的身体;只管按自己的节奏来安排行动。故此;一行人的速度稍慢;比起叶畅原计划的要晚了两天才到新安县;举目向东;次日便可以抵达洛阳了。
这路上只要一歇脚;梅妃必召叶畅前去询问沿途古迹名胜;这位妃子对于风景名胜甚有兴趣;每每听得一个故事;必咨哦再问。最初时叶畅还怀警惕之心;后来渐渐就有些同情:她入宫之后便如金丝笼中的鸟儿;全部生活就是如何讨李隆基的欢心;如今终于打破囚笼;却又是以这样一种模式。她便是听得再多的典故;也没有任何用处;无论是叶畅;还是负责护送的御林军卫;都不可能让她前去游赏。
到得新安县宿处;当地官员倒是殷勤;安排得妥当;很快便又听到梅妃相招的命令。张镐与岑参都笑着摇头;叶畅也苦笑道:“好歹就是这一日了;明日到了洛阳;我们这个苦差事就算是结束了。”
“但愿如此。”张镐道。
到得梅妃宿处;如往常一般;梅妃仍是端坐于一室之内。因为这一路上相谈甚得的缘故;叶畅一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