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都是一般;无非便是要我等称臣纳贡罢了;我重重贿赂之……”高松又道。
“这位叶参军却非这等人物;他说了;高尹成被生擒时也声称愿降;可他以为不诛之不足以戒来者。”咽了口口水;钳牟丁看了高松一眼道。
他说得还很含蓄;叶畅说得更不客气;让他直接告诉高松;负荆请罪都没有用;何况只是口头上的臣服?大唐不需要心怀鬼胎的墙头草;高松唯有两个选择:去他军前效力或者在他攻下卑沙城之后转攻青泥浦。
“时代变了……”钳牟丁能够隐约感受到这一点;可是高松却没有这般感受。
饶是钳牟丁说得委婉;高松听罢还是冷笑一声:“且看他如何攻下卑沙城吧;若真能攻下卑沙城;我便是去拜谒也不迟。”
“若是能攻下卑沙城;这积利州就算是定下来了;积利州人口总数有近十万;放在中原只相当于一个县;可在辽东;已经算是人口不少了。有十万人口;我之大计便可以得成。”
与此同时;三岔口的军营之中;叶畅环视帐中诸人。他的声音尚未歇;然后;他又道:“如今周围各方势力;多持观望;我们不能乘机夺取卑沙城;让卑沙城喘过气来;再想攻取;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而且;卑沙城下;我也好上表奏明朝廷;真正在辽东制立制度。”叶畅最后道:“一州之地;朝廷怎么着也得意识一下吧;诸位若是想封侯;便在于此了”
顿时众人都是精神一振;叶畅注意观察;甚至连南霁云这时的神情都与平日不同。
唯有善直;倒还保持本心;或者对于莽和尚来说;所谓封侯;还比不得一顿美食重要吧。
“虽是如此;卑沙城不好攻;想要夺城;必出奇计不可;诸位可有什么想法?”叶畅又道。
他如今兵力少;不可能为了省事而去拿人命填这座卑沙城;故此须出奇计才行。
卑沙城这些日子可谓人心惶惶;泉盖洪得知唐军在距离卑沙城不足三十里处扎营;便将部下驱赶起来;整日里巡城修城;昼夜轮换;唯恐给了唐人可乘之机。他的部下也知道事关重大;没有一个口出怨言的。
唯一清闲的人;就是负责北门的罗九河。
虽然泉盖洪口头上说北门重要;实际上大伙都明白;唐人不可能绕过大黑山跑到北门去;故此罗九河所守之处;其实是最无威胁之地。泉盖洪甚至再度从罗九河手中调走了一百五十人;只留给他一百五十人;几乎彻底剥夺了罗九河的兵权。
罗九河心中憋闷;却不敢形诸颜色;越发兢兢业业;唯恐给自己惹来祸端。他这日正在城上巡视;却见一头驴踏着薄雪而来;仔细看去;乃是水云观观主陈宣微。
“宣微道长如何会到这里?”罗九河讶然道。
“眼见便是年关;贫道欲入城买些红纸、香油……咦;罗将军怎么亲自上城值守?”
罗九河叹了口气;他笃信道教;故此在大战之前还曾去水云观祈福;此时见陈宣微来此;便下令开门让他见来。
谁知他命令一下;旁边一人却道:“罗将军;此事不可;刺史可是有令;不得他军令;任何人都不准出入卑沙城;以防唐人奸细”
罗九河愣了愣;不禁颓然。
他知道泉盖洪不信任他;却不曾想;这个名义上来助他防守的家伙;竟然是来监视他的。陈宣微在水云观修道多年;卑沙城中人几乎都认识他;他比叶畅来辽东可要早二十年;他如何会是奸细
无非就是为难他罢了。
“啊呀……”卑沙城并不高;他们在上的说话;城下陈宣微自然也听到了;他面露难色;然后道:“既是如此;我也不入城了只求罗将军替我将红纸香油送出城;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罗九河心中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