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穷一笑,遂出书房去了。
外面正有人等着,说二太太请大爷去呢。
王穷便往母亲院里来。在上房廊檐下,听见竹帘内传出清脆的笑声,忙停住脚,对丫鬟道:“母亲这有客人?那我吃了晚饭再来吧。你进去通报一声。”
那丫鬟忙去了,稍后出来,说二太太请他进去。
王穷只得进去了。
进入厅堂,目光一扫。只见他母亲坐在上方,两个妹妹和一个明艳女子坐在旁边,丫鬟媳妇站了一地。见他进来,那女子和他妹妹都站了起来。
他母亲招手道:“穷儿来,你崔表妹正好在,我留她吃晚饭呢。”
王穷便上前请安,接着又向崔寒梦见礼。
抬眼扫见一张明艳的脸庞,不便细看。急忙垂眸,耳听得珠圆玉润一道清音“大表哥好。”
他忙笑道“崔姑娘好。”
彼此寒暄毕。王穷才坐了。
二太太就笑着对崔寒梦道:“也不知他整天都忙些什么,连我也只能晚上见一面。”
王穷感觉崔寒梦注视着自己,心里一动,便抬头道:“还不是为了亲事,儿子已经请了皇上赐婚呢。”
二太太吃了一惊,忙问:“这样也能成?”
众人也都惊诧不已。
王穷接过丫鬟端来的茶。洒然笑道:“虽无十分准,也有八分准了。母亲也该早预备起来,等圣旨一下,就好往张家去提亲、下聘礼。”
崔寒梦顿时面色大变,急忙低下头。
二太太迟疑了一下。对一个红衣少女吩咐道:“荇儿,你和妹妹带崔姑娘先进去,看晚饭摆好没有。我和你哥哥说两句话就来。”
王荇忙起身,和崔寒梦等人去了。
等她们都走后,二太太才问王穷:“穷儿,不是说张三姑娘不能娶吗?”
王穷道:“母亲别信那些。今儿皇上还对儿子说,既放了张姑娘出来,便任凭嫁娶呢。只因大伯父教导,儿子不敢鲁莽行事,一定要请皇上下旨赐婚,才算稳妥,所以极力周旋。”
二太太微微点头,又道:“可是你大伯父似乎不太想结这门亲了呢。穷儿,你一定要娶张三姑娘吗?她在宫中弄出这么大动静,可见是想进宫的,又与太子有牵扯……”
王穷放下茶盏,挪到母亲身边坐下,笑道:“娘这话是听谁说的?可见人言可畏,生生能把人说黑了。张三姑娘可不是那样的人。百鸟朝凤,是因为她小妹妹被人暗害了,她才……”
遂将内情说了一遍,又细说了香荽的过往,“她性子绵中带刚,有几分像母亲,儿子见了就觉得亲切。”
二太太瞅着他笑道:“什么时候你也学会哄人了?”
面上神情却很欢喜,接着叹道:“可张家乃爆发新荣之家,风头又盛,你父亲很担心呢。”
王穷忙道:“这也是别人说的吧?若娘了解内情,断不会这样说张家。”
说着,将张家情形一一道来:大理寺卿张杨和玄武王张乾就不用说了,刚参加完会试的南瓜取进士是肯定的;山芋略差一筹,但也是举人了;花生和玉米读书也甚好;大苞谷是名声在外,又发誓不中进士不成亲;小苞谷才七岁,那聪明也不用说,连安国人都服气的。
“娘说,有这样的子孙,还算‘爆发户’?照这势头和气象,张家再旺盛两代不在话下。”
二太太见儿子滔滔不绝,言谈与往日大不相同,仿佛是看中张家权势一样,因悄声问道:“你真的很喜欢张三姑娘?”
王穷一下就红了脸,道:“她……真的……很像娘呢。”
二太太伸手戳了他额头一下,嗔道:“为她说好话。也不能老说她像娘。感情你是比着娘找媳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