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却发现妾室坐在山前等他归来,身受高山严寒,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铁静戚然,重重吐出一口气,“两年?”宛郁月旦点了点头,“他去了两年,回来不过一个月,妾室也撒手尘寰,留下两岁的钟姑娘。他从不认是钟姑娘的生父,我想……也许是因为愧对他的发妻和妾室,也可能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知道娘亲是因他而死,总之……”他悠悠叹了口气,“前辈的一生不尽如意。”
“但钟姑娘怎会被误认为琅玡公主?”铁静低声问,“她自己只怕不知道身世,一旦真相大白,岂非欺君之罪?”宛郁月旦摇了摇头,“这事非常棘手,极易掀起轩然大波,红姑娘虽然并无回归之意,但柳眼必然知道她的身世。”他轻轻吁出一口气,“她痴恋柳眼,必定对他毫无保留,而柳眼若是知道,或许鬼牡丹也会知道。一旦鬼牡丹知道红姑娘才是公主,他就会拿住红姑娘,威胁钟姑娘。”
“威胁钟姑娘和赵宗靖、赵宗盈,以禁卫军之力相助风流店?”铁静声音压得越发低沉,“可能吗?”宛郁月旦又是摇了摇头,“禁卫军不可能涉入江湖风波,就算要用其力,也是用在宫里。”铁静深为骇然,“鬼牡丹想做什么?”宛郁月旦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两人一起沉默了下来,方才轻松愉快的气氛荡然无存。过了好一会儿,铁静低声问,“这种事,唐公子会处理么?”宛郁月旦微微一笑,“会。”铁静苦笑,“这等事全无我等插手的余地,说来唐公子真是奔波劳碌,时刻不得休息。”宛郁月旦静了一会儿,“他……”铁静听着宛郁月旦继续说,静待了片刻,只听宛郁月旦的声音很温柔,“他若是没有这么多事,想必会更寂寞。”
两人坐在地上,一只雪白的小兔子跳了过来,钻进宛郁月旦怀里,他轻轻抚了抚兔子的背,“江湖腥风血雨,我觉得很寂寞,但有人如果没有这腥风血雨,人生却会空无一物……”
“宫主!宫主——”门外突然有脚步声疾奔,随即一人“碰”的一声撞门而入,铁静掠身而起,喝道:“谁?”宛郁月旦站了起来,只见闯进来的人满身鲜血,碧绿衣裳,正是本宫弟子。铁静将他一把抱住,那弟子后心穿了个血洞,眼见已经不能活了,紧紧抓住铁静的衣裳,喘息道,“外面……有人……闯宫,我等挡不住……宫主要小心……”话未说完,垂首而死。宛郁月旦眼神骤然一变,大步向外走去。铁静将人放在椅上,紧随而出。
但见诺大碧落宫中一片哗然,数十名弟子手持刀剑与一人对峙,碧涟漪长剑出鞘,正拦在来人之前。
宛郁月旦瞧不见来人的模样,却能感觉一股冰冷入骨的杀气直逼自己胸前,仿佛对面所立的,是一尊斩风沥雨而来的魔,天气冰寒森冷,在那尊魔的身躯之内却能燃烧起炽热的火焰一般。
持戟面对碧落宫数十人的人,正是狂兰无行。方才他走到碧落宫门口,看门弟子认得他是狂兰无行,知道此人在宫内疗养甚久,也未多加防范,结果朱颜一戟穿胸,杀一人重伤一人。
“宛郁月旦?”朱颜的声音冷峻,带有一股说不出的恢宏气象,仿佛声音能在苍云大地间回响。宛郁月旦站在人群之前,右手五指握起收在袖内,“正是,阁下受我救命之恩,却不知为何恩将仇报,杀我门人?”他的声调并不高,声音也不大,然而一句话说来恩怨分明,不卑不亢。朱颜长戟一推,“受死来!”他对宛郁月旦所说的话充耳不闻,褐色长戟挟厉风而来,直刺宛郁月旦胸口。碧涟漪大喝一声,出剑阻拦,长剑光华如练,矫如龙蛇,与长戟半空相接,只听“嗡”的一声长音,人人掩耳,只觉耳鸣心跳,天旋地转。碧涟漪持剑的右手虎口迸裂,鲜血顺剑而下,他架住朱颜一戟,手腕一翻,刷刷三剑向他胸口刺去。
“碧大哥,回来!”宛郁月旦在那满天兵刃破空声中喝了一声,他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