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蘭洲瞧著抽屜里的粉紅色餅乾盒……同樣的話他不說三遍,既然沒拿回去就這麼擱著吧。
學生們等他走了才敢交換眼神,各個都有話想說卻又知道醫院就是個是非地,少說少錯。
中午能休息一會兒,彭鬧鬧又和於小寶湊在一塊吃糖,小姑娘攥著糖果紙老氣橫秋:「喻主任生氣了。」
於小寶搖搖頭:「他不會,人跟大仙似的,早跳出七情六慾。」
小姑娘揪起兩條淡淡的小眉毛,這話也就敢跟於總說說:「今兒我聽見他和病號說話了……人好不容易懷的孩子……」
於小寶一秒t:「你覺得他在撒氣?」
小姑娘耷拉著眉眼,沒應。
換她她也生氣,明明是被冤枉的,明明結果沒出來,手術說停就停。
外科大夫,一雙手就是刀,刀不磨就鏽了。
可他今天和病人說的那些話太過果決,無情到叫人害怕。
於小寶反問:「你喜歡陳大夫那樣的?」
「應該沒有人不喜歡陳大夫那樣的大夫吧……」小姑娘遲疑。
小寶笑笑,只有一句:「以後你就懂了。」
這天起,彭鬧鬧就沒在病房見過喻蘭洲。所有人都避諱提起他的名字,邱主任強打精神操持著科室的大小事,唯有護士群里一幫巡迴護士忿忿:【媽的老娘天塌了!怎麼還不放小洲洲回來?天天看一幫猥瑣老爺們洞洞鞋裡摳腳趾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彭鬧鬧這是第一回瞧見他的花名,一般沒人敢這麼叫,也就手術室常年不見天日的護士們膽兒肥,可想而知他在手術室有多受寵。
底下一串刷喻蘭洲的,說在食堂見過他一人吃飯,說在藥房見過他取藥,說下班的時候和他一塊等紅綠燈……而住在對門的彭鬧鬧一次都沒碰見過。
護士長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便說:「門診有個護士早產,咱們科派個人過去支援。」
姑娘們的眼睛唰一下就亮了。
賊亮!
齊護士長有點想笑,但她在工作上一貫嚴謹,清清嗓子,小護士里瞧一圈,點了點圓臉那個:「彭鬧鬧,你去吧。」
下一秒彭鬧鬧收到了或羨慕或嫉妒的各種小眼神。
不過這活兒確實適合新丁,排排號,維持一下秩序,門診結束了給大夫關燈關電腦。
沒啥技術含量。
小姑娘很上道,給每個小護士都分一塊糖,說會將她們的思念帶到。
這就平息了民怨,大夥擠在配藥室里小聲囑咐,讓她幫忙瞧瞧喻主任是不是瘦了。
她帶著任務去,可也不一定能跟喻主任搭上話,不知道他氣消沒消,走的時候被貼成粉紅色的小柜子里抓一兜的橘子糖,打算分給他。
到了一瞧,人真是多,都是從全國各地慕名而來,排上號沒排上號的都等在門診大廳,揣著最後一絲希望。
彭鬧鬧一去就被帶到某個人滿為患的診室,都擠不進最前面,撥開最外面一層都費了好大勁。老護士給布置了作業:你就守在這兒收病例,一人一診間,可不能這麼多人都擠一塊,最近上頭查的嚴,千萬得小心。
病人的焦急心裡能理解,但診室小小一間,那麼多人擠在一起確實不好,如果有人感冒打個噴嚏,那同個房間的都得遭殃。而且甲乳科經常需要觸診,病人的隱私也很重要。剛才缺人手,一沒留神病人全進來了。
彭小護士從前也不是沒跟著大夫上過門診,這樣的情況你得厲害些,氣勢上不能讓人壓著,這才能讓病人都聽話地回到外頭候診區。彭小護一邊收病例一邊讓人出去等,不出去的就不收病例,她雖然面嫩,但挺能唬人,這麼一來大夥都往她手裡塞病例,生怕晚了被別人搶了名額,塞完很自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