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搖頭,讓鬧鬧跟家待著。
「為什麼?」小姑娘瞪眼,「你不想我麼?」
「……」小喻爺有冤沒處說,他能不想?只是打算明天回家一趟,跟老家兒通通氣,兩家得見個面。
他說有很重要的事,小姑娘蹭蹭小豬,問:「比我還重要麼?」
「一樣重要。」這是實話。
她翹起鼻尖哼哼:「孩子大了有秘密了!」
他笑起來:「沒大沒小。」
「那你到底要幹嘛麼!!!!」小姑娘開始撒嬌。
只好把真話跟她說一遍,眼裡有鉤子似的隔著手機看著她,彭小胖胖頓時不鬧了,乖兮兮地問:「那我得做些什麼?」
「在家等我就成。」
他明兒在病房值班,打算下了班和老爹一塊登門拜訪。
他心裡清楚,彭董事長這人,你要請他出來是絕對不可能的,那麼只好厚著臉皮過去,這招他用過,管用。
轉天一早天就黑壓壓的,喻蘭洲剛到醫院外頭就開始打雷,邱主任捧著保溫杯說著是春雷,一會肯定要下雨。果然,沒一會兒嘩啦啦下下來,把路邊堆著的雪全淋化了,病房裡人來人往,地板一下就髒了,泛著潮濕的水汽,叫人心煩不安。
喻蘭洲去找老師,說下午想早點撤,去鬧鬧家。
邱主任樂著呢,爽快應了:你走你的,我在這兒出不了事。
喻蘭洲看看天,給他姑娘發條消息,可人沒回,不知道在幹什麼。本來一切都計劃好了,可剛過了中午,原本約好了在家見的小姑娘突然出現在了病房,她拎著一把淌水的花雨傘,驚恐地站在大辦公室門口。
寶大夫喲了聲,碰碰他喻老師,同時朝鬧鬧笑:「杵著幹什麼?怎麼不進來?」
喻蘭洲正在給小草澆水,回頭一瞧,瞧出來他姑娘有事。
他把小噴壺塞寶大夫手裡,疾步過去,走近了發現鬧鬧眼眶發紅,他摸了摸頭,低聲問:「怎麼了?」
小丫頭顫悠悠拉住了他的袍子,專業素養這時候撐住了她的恐慌,她描述得很清楚,越說眼越紅:「我躺著玩手機摸到一個包,在左邊,我以前沒發現,不疼。」
喻蘭洲腦子嗡一下。
可他不能亂,首先他是大夫,其次他是彭鬧鬧現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跟我來。」他牽住她的手,帶進治療室,鎖上了門。
小寶立在那兒,無端覺得要出大事。
雨,越來越大。
、、、
彭鬧鬧對誰都沒說過,自打彭靜靜確診起,她一直隱隱擔心自己。雖然癌症與家族史的關係目前不算明確,但概率還是不小的。她的妹妹才二十幾歲,凶那麼平都能長,更何況她這種大咪咪。
她生怕說了就成真了,所以就自個沒事的時候摸摸,這一摸還真摸到了。
因為她是甲乳科的護士,因為她見過彭靜靜明明摸到,會疼,卻還是拖了一天又一天,拖到走投無路,接受手術。所以她知道,逃避是最愚蠢的辦法。所以她什麼都來不及想就跑來了。
她出來的時候,老爹很生氣,說她不聽話。
她沒解釋,不敢解釋。
下意識地,她希望第一時間找到喻蘭洲,她覺得唯有喻蘭洲能救她。
這是一種沒有理由的信賴。
他牽著她的手很穩,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波動,他推了推他的眼鏡,說把衣服脫掉。
這是很常見的觸診,普通情況需要一個護士在場以免出現不必要的紛爭,但他們是這世上除了家人外最親密的人,所以他們可以單獨待在這裡,所以他可以不用戴手套,冰涼的手指摸到了她的左胸靠手臂的位置。
他們是醫務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