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玩金蝉脱壳,牺牲那些老弱残兵,制造出我们全都战死的假象?”麻子心中微微一颤。他并不是胆小,也不是仁慈,只不过谢小玉如此狠毒的话,他就要好好想想是否要继续合作。
“我有那么恶毒吗?我只想证明我们是迫不得已才逃离戊城,那位都护大人包藏祸心,想让我们和土蛮同归于尽。”谢小玉连忙解释。
“高明!陈都护已经干过这样的事,而且一下子葬送一千多修士和数万将士的性命,想必他就算喊冤枉也不会有人相信。”麻子放下心来。他不算好人,但是他有自己的原则,对那些视凡人为蝼蚁、草菅人命之辈,他绝对不会与之为伍。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天气渐渐寒冷起来,即便矿井外有厚厚的岩壁挡着,里面也一天比一天冷。
修士不在乎,那些老弱残兵就不行了。他们蜷缩着身体互相紧靠在一起,藉着互相的体温取暖。能包裹在身上的东西,被子、毯子之类全都用上,但是仍旧觉得冷,几乎每天都有几个人倒下。
“这样下去不行啊。”李光宗巡视回来,他刚刚处理掉三个冻死的伤兵。
“我又不是神仙,不可能凭空变出一堆棉衣。城里或许有棉衣,但是他们未必肯给。就算肯给,怎么运过来?”谢小玉绝对不会为了这种事再次动用挪移阵进行远距离传送。土蛮不是傻子,这边拿挪移阵当大车来用,肯定会暴露。
“我担心士兵们有怨气。他们都是因为杀敌而受伤,却被派来这里送死,心里本来就有怨愤;现在天气冷了,一天只能吃两顿,很多人有怨气。”李光宗当过兵,知道当兵的苦处。
“他们有怨气,去向那位都护大人发泄好了,我会打开出口让他们离开矿井。至于接下来他们怎么走、怎么回主城,我就不管了。”谢小玉看着李光宗,他对李光宗很少这样严厉。
“他们也不容易。”李光宗忙解释。
“其他人也不容易。那些老卒有抱怨过吗?他们知道自己的处境,知道这里是他们唯一的活路。”谢小玉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我已经着手准备逃跑了。那些领了蛊虫的兵卒我也会一起带走,没这么做的人就自己想办法吧。”
“这太过分了吧?”李光宗的脸色大变,当初伤兵们刚到的时候,他也曾经让他们每人领一只蛊虫,用精血饲养,代替自己出去战斗。有些伤兵这么做了,但是大部分伤兵以伤重为由一直拖着。他原本还觉得奇怪谢小玉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事后也没催过。
“还记得在飞天船的时候吗?愿意跟我的,我会带上;不愿意跟我的,我不强求。”谢小玉淡淡地说道。
“那些人不坏。”李光宗只想尽一分心力。毕竟那是三千多条性命,伤兵里,听从命令用精血饲蛊的只有一千三四百人。
“土蛮大军压境,坏人早就脚底抹油。那个都护也算是有担当的,但是你认为他是好人吗?还有忠义堂的人,你和他们是老相识了,以前你觉得他们一个个都是侠义之士,现在你还那么想吗?还有牌楼里的住户,他们中不少人和你是老朋友,以前你肯定觉得他们都是温良纯善的市井小民,现在呢?”谢小玉玩味地看着李光宗。李光宗说不出话来。
“加紧修炼吧,等你有了足够的实力,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任何事。”谢小玉不想多啰嗦。李光宗叹口气,转过身就要离开。
“千万别把消息泄露出去,我不想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谢小玉又加了一句。
李光宗心中一颤,谢小玉从来没有对他用这样厉害的语气说过话。
转念间,他就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这可不是小错误,说得严重一些,这叫背叛。
他的求情,其实是逼谢小玉善待那些伤兵;可惜那群伤兵未必领情,他们自始至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