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上的糖渍,惹得琥珀尖叫一声,小捶了思卿一下。
书院的儒生朝斯文男子拱手作揖后,陆续离去,巷口顿时安静不少。
“那马车是……”男子像是随意地询问着身边的小厮。
“启禀少爷,那是出云山庄的马车,前头那位是庄主云思卿,因双亲病故,年纪轻轻的就接了庄主的位置。她旁边那位应该是唐师傅的女儿,名唤琥珀。听说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得很。”小厮看了看前头气派非凡的马车。
“唐师傅?”
“对啊,就是江南酿酒第一把好手唐大叔,他酿造的‘莲花白’已经连续二十年在品酒大会上夺冠。出云山庄是咱们应天府的首富,所以酿制出来的酒液自然也是极品,好些个王公贵族都对这酒赞誉有加哪!每年出云山庄也不免俗的送个几百坛出去,与官场打好关系……”
小厮一副包打听样,又道:
“不过,听说香泉街的周家庄来势汹汹,有心要在明春将莲花白给比下去,为此,听说唐师傅成天睡在酒坊里,不敢有所松懈哩。”小厮常在外头行走,对这种小道消息清楚得很。
看着主子还盯着华丽的马车看,小厮立刻继续讨好地道:“啊!还有啊,因唐家是酿造世家,所以那琥珀姑娘也是酿酒好手哩,曾带着一班师傅,酿出不输于莲花白的思堂春呢!不过因她已及芨,不方便到酒坊,是以现在酒坊就由唐师傅一人独撑了。那琥珀长得挺美的……”小厮瞄了马车一眼。
斯文男子不悦地皱了皱眉心,小厮立刻嗽声,不敢多话。
男子狭长的黑眸直直凝着远去的华丽马车,眸底闪出一抹微不可见的光芒。她已经及芨了啊……
“少爷,您还是赶紧上马车吧,今儿个是老爷大寿,要耽搁了,就不好了。”小厮提醒道。
男子收回灼灼目光,略一颔首,上了马车。小厮缰绳一拉,低喝一声,马车迅速往广祝大街尾驶去。
好热闹啊!今儿个酒坊怎么这么多师傅聚在一块儿?琥珀在酒坊门口停下脚步。
里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所以明春的品酒大会,大伙儿要谨慎点儿,不要砸了咱们出云山庄的招牌,知道了吗?”
“是!”众人应和。
只见唐大叔朝众人点点头,班头师傅就忙领着徒弟干活去了。
琥珀轻快地走到爹亲身边,轻盈窈窕的身影吸引了不少年轻学徒的目光,唐大叔咳了一声,仰慕的目光立刻低下头去干活。
“爹,听说今年周家庄对外放话要拿下品酒大会的状元酒,那周丕显还说要把咱们出云山庄给挤到三名外,要让咱们连探花酒都沾不上边。”黑白分明的灿眸露出不屑的神情。
“琥珀,这事爹爹自有分寸,你长大了,不能像以前一样成天混在酒坊里,你不在你娘身边学针凿,反而跑来酒坊这儿,怎么?又不耐烦了?女孩家要有耐心点儿。”唐大叔低头看着灶里柴火,心里估量着要不要再加些。
“爹,我很有耐心啊,可是针凿活儿会扎人手指儿啊,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痛了。”琥珀低低的回答。
琥珀每回不小心被针头扎到,她的表情就好像被一块大石砸到般,所以唐大娘只好一脸无奈地教她出去走走,休息一下,免得自己的女儿“痛死”。唉!
唐大叔看了女儿一眼,琥珀心虚地低下头去。
“琥珀,被针扎到哪会痛啊,你也太小题大作了,从小就怕痛,连在酒坊抬个酒桌都叫别人去,唉,你啊!”
唐大叔摇摇头,蹲下身去,看着灶炉里的火势。
随后又道:“琥珀,你也十七了吧,改天教王媒婆帮你寻户好人家,女儿嘛,总是要出阁的……”
他丢了几根木柴进去,火势明显加大。